十根棒棒糖。
小贩这辈子没接过这么大的单子。
因为,这东西鬼都不吃...
小贩把180年前的存货都翻了出来,才凑够这么多棒棒糖,摆在鬼天帝面前,却没有立刻给他。
“卑鄙,你还有心思在酆都闲逛呢?”
“喊谁卑鄙呢!叫我鬼天帝!”
鬼天帝翻了个白眼,工作的时候称职务不知道吗!
再说了,卑鄙这个名字,哪有鬼天帝好听?
“好好好,我鬼天帝。”
鬼天帝让他叫‘我鬼天帝’,他当真一个字也不少。
小贩似笑非笑,反问道,“敢问一句,这酆都快爆满了,净土外面那么多鬼潮,我鬼天帝准备如何处理?”
提起这个,鬼天帝就没有之前的神气了。
哪怕手里拿着十根棒棒糖,鬼天帝也没办法开心起来。
他只能撇撇嘴,自己都没底气地扔下一句,“天帝总有办法!”
接着,鬼火就仓皇逃走了。
仿佛他真有底牌似的。
小贩看着鬼天帝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
真实的笑容,一般只会持续很短的一段时间,若是一个人长久脸上挂着笑,这笑便是掺了水的。
小贩收敛了笑意,莫名有些感慨,
“谁能想到,我也有笑话鬼雄卑鄙的一天。”
鬼雄卑鄙和鬼天帝,到底算不算一个人,这个问题,很多人有不同的看法。
对他人的看法,其实就像照镜子一样,归根到底,是对自己的看法。
酆都里,大部分的鬼物,都觉得鬼天帝和卑鄙鬼雄是同一个存在,他们无非是变了鬼,又失忆,人还是那个人。
他们这么认为,是因为他们也是鬼。
他们也经历过由人变鬼的过程,在他们心底,认可自己为人时的一切,接纳也继承了这一切。
因此,他们看鬼天帝时,自然也是这样的看法。
小贩看着鬼天帝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第四次神秘潮汐,四百六十七年,我跟一个挨千刀的家伙一起出外勤,稀里糊涂地死了,等再醒来,人就已经在这鬼地方了...”
“不对,是鬼就已经在这鬼地方了。”
“这鬼地方,住下来,我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房子太大不好打扫,房子太小像个棺材,吃的太好不像活人,吃的太差太像活人。”
小贩回忆里,刚来到酆都的自己,过得很不舒心,看什么都不顺眼。
好也不顺眼,坏也不顺眼...
归根到底,就是一个问题:
好端端一个活人,怎么就变成死鬼了?
“死后,我有一肚子的怨气,怨天怨地,怨这操蛋的世道,怨周万古这个王八蛋,怨净土给我画了个饼却吃不下,怨神秘潮汐...”
“最终,我留宿街头,险些沦为孤魂野鬼。”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五百多年。
直到那一天,第四次神秘潮汐退潮。
酆都,忽然来了一个自称‘鬼天帝’的家伙,不仅说自己是酆都之主,还说什么‘净土天帝之首’,‘你们一起上吧,我赶时间’之类的鬼话。
他叫嚣着,任何人能打败自己,都可以成为酆都之主,成为净土天帝,甚至是净土天帝之首!
面对这样的挑衅,满城快变成凶鬼恶灵的存在,自然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结果,显而易见。
那一天,整个酆都的鬼物,都老老实实躺在地上。
轻松镇压了整个酆都的鬼天帝,开心地在大街小巷游荡,和每一个鬼物招呼着,
“还要多练!”
被揍了一顿,他们的怨气似乎消散了些许。
然后,那个神憎鬼厌的鬼天帝,开始给每个人分配工作。
他拉着一个老头,比划着,
“你看,这地方开个棺材铺,是不是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那老头翻了个白眼,“这满城都是死鬼,谁需要棺材?”
鬼天帝又出了个主意,“那...卖点纸人、纸钱?”
“有纸钱我不会烧给自己用?”
老头被气乐了,“再说了,他们拿什么买我的纸钱,不还是拿纸钱吗?”
鬼天帝:......
“那你想干嘛?”
“老头我还真有个想法!”
老头开始和鬼天帝抬杠,打是打不赢的,难道还骂不赢?
“我活着的时候就喜欢白日做梦,你要是能给我整个差事,做梦都能赚钱,那我就听你的。”
“一言为定!”
鬼天帝张牙舞爪,“敢骗天帝,要挨揍的!”
老头对此嗤之以鼻,做梦还能赚钱?
这辈子没听说过。
鬼天帝如果真能做到,自己听他一次又何妨?
最后,在鬼天帝的安排下,那老头开了酆都内第一家宾馆,主营业务,是给酆都外的活人传递信息,方法嘛...托梦。
有了成功的案例之后,鬼天帝对酆都的治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你,去给我炒两个菜!”
“你,去把他炒的两个菜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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