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进去,就听到妇女的哭声。
“行了,别哭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只怕是回不来了。”
“唉,我家里还有一些鱼,待会给你拿几斤。”
“还有你们各家,记住了,这几天不许下海,先等老族长看看风浪大小。”
陈锋趴在祠堂门边,里面坐着各家的顶梁柱。
坐在中间的不是村长,也不是三个大队长,而是周家的老族长。
族长在华夏三千年历史中,是各个家族延续的核心人员,甚至连一些进士、官员都不敢得罪族长,以免得死后不能葬入祖坟。
能够成为族长的,要么是德高望重,如白鹿原的硬骨头白嘉轩,要么是万恶大地主,如鹿子霖。
一直到起风掀起了破四旧,乡下各个宗族的族长才被彻底废除。
改革开放后,思想下滑,村支书隐隐取代了族长的权柄和地位,成为村霸,如塔寨的东叔,几乎是村子的土皇帝。
“舅舅,姥姥有事找你。”
陈锋走过去小声道。
周伏波也高兴地说道:“爹,肉——阿!”
“肉包熟了”还没完整说出来,就被他爹一脚踩下去,整个脚掌都在哭泣。
“哭什么,不就是你爷爷要揍你嘛!”
周靖抓着周伏波的肩膀,对着大家说道:“我家儿子摔了一个碗,老爷子生气了,要打他,我先回去一趟,有什么结果,待会小五来跟我说下。”
“好的,四哥!”
小五是周靖的同龄人,名字叫做周强。
在乡下,同村、同龄的,尤其是同月出生的,往往在上一辈家长的撮合下,成为类似结拜兄弟的伙伴。
周靖有五个同月出生的好友,不过有一个跟着陈建军战死沙场,一个在外地当兵,还有一个在天津工厂上班,现在只有周强还在村里。
两人算是异父异母的兄弟。
拉着周伏波出来,周靖气恼道:“等回去再收拾你。”
周伏波也算是想明白了,自己差点说错话了。
吃鱼可以说,周家沟谁家里不吃鱼?
但肉包子不行,前些年还可以吃猪肉、鸭肉等,但现在公社食堂关门了,肉沫都少见。
“表哥。”
陈锋耸耸肩膀,表示自己这次也救不了他。
回去后,吃完了早饭,周靖本想揍他,陈锋建议罚写字。
“没有纸啊!”
“我带了!”
陈锋在周伏波惊愕的目光下,从背包拿出一卷卷黄色的纸。
表弟瞬间想哭。
这是类似榨油一样,用空间分离出来的物品。
利用空间分解物质的能力,把稻草分解成各种材料,其中的稻草纤维单独分离出来,微量集合在一起压平,形成一张超大的纸。
然后用空间切割成一小块。
这种用空间完全分解稻草纤维的方式得到的纸张,比工业纸更加光滑和细腻。
“让他写什么呢?”周靖问道。
陈锋拿出一张纸,很快在上面写好了乘法口诀。
“写这个,一一得一,一二得二,写一百遍,大概可以记住了。”
“让定海也跟着写。”
“好,你们一边读,一边写。”周靖吩咐道。
周定海没想到自己看戏,居然看到了自己头上。
“爹,我为什么要写?”
“因为你爹我说要写!”
周靖霸气侧漏道。
得了,爹要你写,不得不写!
周定海苦着脸,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过了一会,周强来了。
“七叔,七婶,四哥,四嫂。”
周靖拿出备好的一盘小黄鱼,说道:“我外甥陈锋,他从四九城带了一瓶大厨特制的花生油过来,早上煎的小黄鱼,还热着,你拿回去吧。”
周强也不客气,说道:“谢谢四哥,我家还没吃饭。”
“刚才族里开会,老族长再一次强调,让各家千万别下海,连海边都不许去。”
“他说只要有风暴,就会有大潮,外海肯定起大潮了,所以这才出事。要是谁家的鱼不够,先借一借,匀一匀,等风暴过几天过去了,在出海打鱼还上。”
周靖点点头。
每年各个渔村失踪的人口,大半都是遇上了大潮(大浪),导致翻船落海。
现在各个村子的船很小,大部分都是木船,根本无法阻挡大风浪,偏偏渤海一年出现的大风(8级)非常多。
尤其是10月下旬以后。
“我家还有些鱼干,你家要是断粮了,跟我说下,等你家充裕了,还给我就是。”
“四哥,放心吧,我家撑个十天半月没问题的。”
周强端着盘子回去了,小黄鱼经常吃,但这种用特制秘油煎的小黄鱼,他还是第一次品尝,要赶紧带回去给儿子、媳妇吃。
“这几天怕是都不能下海了。”
周靖喃喃道:“还好入冬前,族长让我们存鱼干,不然又要挨饿。”
不用下海打鱼,全家都没有事,干脆都在大厅盯着两个孩子。
陈锋把自己的两支钢笔拿出来,让两个小表弟学会基础的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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