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煽动流民,必然会引来守卫军。届时守卫军据城而守,流民虽人数众多,但手无寸铁,即待宰羔羊,土鸡瓦狗尔。”
手指移向李悠:“还有这李长生虽武力超群,但势单力薄,加之与四大世家已是不死不休,恐难活命。”
微微一笑,手一挥:“如果能好生利用让其两败俱伤,再借其手清除城内世家,我等再杀了他,坐收渔人之利,这壤平唾手可得,岂不美哉?”
几句话,一盘大棋缓缓铺开。
孙夏眉头紧锁,他从来没跟眼前人说过自己反贼身份,但这公孙度居然如此笃定自己会反?
心中快速盘算,有两种可能要么拿自己当山贼头目,这是在劝反。
要么这公孙度也准备反,如此口若悬河是在找马前卒,垫脚石。不管哪一种,都不是好消息。
眼睛一眯,提起小心。
孙夏嘴上挂出微笑,转念回想其话中的可行性。世家、李长生、城卫兵、流民算四方势力,两个阵营都有各自对手,这就是天时。
自己提前混进城的三千教众就是第三方势力,且无人察觉,这就是地利。
还差人和,看了看城外乌泱乌泱的流民,呵呵一笑,人和已经有了,不过还差一把火。
孙夏越想心中越是火热,这机会确实千载难逢,自己明显处在最优位置。不过现在还是镜花水月,需要好生谋算,而且还要快。
如果公孙度背后还另有其人,那就是第四方势力,同样占天时地利,不得不防。
嘴角挂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嗤笑,心中已有计较,定能让其不得不为己所用。
心下已定,看了看远处白芷,虽然做男装打扮,但那身形体态,是他日思夜想的人,绝不会认错。
就这一瞬间,脑中已闪过万种白芷跪地服侍的样子,龌龊心思,溢于言表。
公孙度又不是傻子,见其一副色授魂与的样子,又看了看白芷,心中不屑一顾。
可成大事者,怎可让儿女情长绊了手脚?只要权势在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纵使貌若天仙,也要给我跪地磕头。
公孙度已在心里给其定了性,贪花之辈,难成大器,不足为虑。他哪里知道这孙夏不仅惦记美人身子,还惦记人家老爹的产业,野心之大,日月山河都装不下。
孙夏回过神表情严肃,语气认真,对公孙度更客气了几分,张口就是套近乎:
“与弟一见如故,实不忍心相瞒,愚兄乃太平道第二十四方渠帅,来此是为天下万姓谋一线生机,举一方世界,还乾坤朗朗。”
不由分说,立身形,正衣冠,对着公孙度行天揖大礼:
“愚兄初来乍到,与此城不甚熟悉。贤弟既能悄无声息引吾等进城,必是有手段的。不知接下来吾等该如何行事才好?”
一句话说的大义凛然,言语间的亲近都有些肉麻,又直接表明反贼身份,暗戳戳提醒公孙度,我们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这个弟弟,请为天下大义出谋划策。
公孙度闻言,心下咯噔一声,万万没想到这厮是真的反贼,还是第二十四方渠帅,岂不是说还有前二十三方?
一言既出,二人身份反转,位置互换。公孙度表情立时就有些控制不住,表情比吃了屎还苦。
他确实想反,但反的是公孙昭、太守府,都拉下马铲除后他自己当大汉太守。
现在好了,摇身一变成了反贼,强行控制表情稳定情绪。既然上了贼船,那就要捞够好处,决不能吃亏。
赶紧一把扶起孙夏,表情换上诚惶诚恐:
“万没想到,孙兄心中还藏有滔天大义。可我等小民能有什么手段?不过城内世家究竟有几分实力,愚弟倒是能说上一二。”
两人本就是萍水相逢,各怀心思相互利用。一个想用自己反贼身份逼人白干活不给好处,一个直接表示不给好处,就只能知道一二。
二人表面相见恨晚,心中相互骂娘。
孙夏呵呵一笑:“贤弟足智多谋,这方头祭酒实乃非你莫属。”
公孙度自然不知道这方头祭酒是个什么职务,简单说就是军师。
二人达成一致,消失在拐角处,等到了藏身地,好一番盘算,最后决定先削弱最强的守卫军。
又兵分三路,一路人马先将最弱的流民放进城制造混乱。
待流民入城后,混入其中让那小子在前面跟世家死磕,他们在后面抢劫城中大户,洗劫粮仓,为后续收服流民做准备。
二路人马随时待命,谁强杀谁,谁弱帮谁。最后一路,等守卫军离开直接洗劫军械库,控制守备军统领家眷。
孙夏也是果断之人,敲定便不再犹豫,迅速下令各行其势,公孙度则被留在身边,美其名曰坐镇指挥。
白芷带着流民先将那些瑟缩一起的管家、奴仆给一一送上黄泉路,找出那些卖身契,一把火全都付之一炬。立时就有人呜呜出声。
李悠左突右刺,盘龙枪在手,杀敌如探囊取物。两百多人片刻不到已没了四分之一,这杀敌速度好生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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