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
话说申时(3 点 - 5 点)以后就没见过师姐,这小妞儿在干嘛,现在亥时,要不去看看,远远看一眼就行。
说干就干,翻身下床,闪身上了房顶。我为什么要爬房顶?正大光明去看不行吗?为什么有些心虚啊?
几个纵跃来到蔡琰房顶,想揭开瓦片,又暗骂自己龌龊,便住了手。
躺了一会儿,直到身子有些发冷,才回房休息。
合衣而卧,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内心有一股无名火烧,辗转反侧,身体燥热难耐。以前从不会有的心思,今晚闭眼就纷至沓来,赶都赶不走。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难受,难受。
起身开窗,一股微风轻轻吹拂,内心的躁动稍微安分了些。
抬头望月,不知不觉走出了房门,一个闪身又跳上了房顶。
既然难以入眠,不如去外面走走,吹吹晚风也是极好的。夜晚的洛阳还真未好好看过,全当是夜游了。
高屋房檐,月辉轻洒,一白袍少年望月吹箫,有些神秘,身影有些孤独。
借着月色登高望远,让人心胸开阔,呼吸仿佛都顺畅了许多。
一晃来到这东汉已经十多年,每日苦读,勤练武艺,面对即将到来的乱世,虽做足了准备,夜深人静时,心中难免生出愁绪,今天的自己有些奇怪。
淡淡箫声婉转悠扬,在静谧的洛阳传得格外远。
远处一队人马护着两辆马车缓缓行来,听到箫声,护卫个个神情紧张,手握腰刀,随时准备拔出,甄悠莞尔一笑。
现在已经宵禁,能在夜晚行走的人,身份地位都不低,避免误会,主动暴露位置。
换了一曲黄沾大神写的《沧海一声笑》,甄悠觉得此时此刻此曲能让心中诸多情绪平复。
箫声刚响,煞气音扣人心弦,交替音拨弄神魂。
所有护卫脸色大变,刷刷刷拔出腰刀,迅速左顾右看,一脸紧张。领头护卫死死盯着甄悠,但凡有半分多余动作,必定一拥而上。
甄悠瞥了一眼,理也不理,吐音一落,有护卫已经咬牙,面露狠色,只待一声令下。
萧声突然回转,豪情洒脱,给人一种畅快淋漓之感,紧张气氛瞬间土崩瓦解。
护卫虽还是一脸紧张,好在气氛缓和下来,他们也不觉得会有人如此行刺。
整个车队行进速度不自觉慢了一些,路过身边时,前排马车中一威严老者声音传来:
“好曲,好技法。”
但并未停车驻足,依然缓行向前。
甄悠也不回答,自顾自吹奏,曲罢起身,车队已过,伸了个懒腰。
不经意地回头,正对一双挑帘望来的朦胧双眼。
四目相对,眼睛的主人像是受了惊吓,缩了回去。虽只是片刻对视,借着月华的惊鸿一瞥,心跳似是漏了一拍,单一双眼已是绝美,映刻脑海,挥之不去,一眼万年。
美人归暮雪,一片倒山屏。一双倾剪眼,魂丝已断依。
浑浑噩噩回了蔡府,晚上睡的很香,也做了个很香的梦。
梦里云雾缭绕,漫天花雨中一女子悄然站立,头梳黑发冠,罗裳羽衣,芊芊玉指轻划水面,肌如白雪,腰如束素,笑声婉转动听,看不清脸庞,但一双灵眸似曾相识,二人隔雾对望,低头浅笑,不胜娇羞。
一夜好梦,摇曳生姿,今日贪睡,卯时未醒。
蔡琰每天也是卯时起床,甄悠打拳、练剑、耍枪,她则轻抚琴弦,以声做伴,相辅相成,今日却失了约。
唤过侍女前去瞧瞧,侍女回说少爷房门紧闭,还未醒,不知缘由。
蔡琰又亲自去看了看,还是一样结果,轻敲房门,也无回应。
跑去找了父亲,蔡邕也疑惑,这个弟子风雨无阻,从不间断,今日何故?
蔡邕来到门前敲门,无人应,有些担心,又过一炷香,直接命人破门,让蔡琰在外间等,现在不比幼时,女儿家闺誉要紧。
蔡琰这会儿心急如焚,根本没听清说了些什么,直接跟了进去。
来到里间卧房,甄悠面带微笑,和衣而眠,并无异样,只是有些骇人。
呆呆的蔡琰不明就里,轻声问道:“爹爹,师弟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蔡邕听到女儿声音,老脸一黑,瞬间回神,哪敢让女儿在这里待着,赶紧挡着视线,呵斥几句,让她出去……
唤来医者把脉,扶须微笑摇头,用眼神示意屏退左右,蔡邕挥手。
“蔡大人无需担心令徒,并无大碍,这是元阳初至,尚在睡梦中。”
都是过来人,谁还不曾是年少,但这都束发之年了才来元阳,怕不是有毛病,蔡邕想问问,但话到嘴边成了:
“那为何不醒?”
医者笑了笑:“许是贪恋梦中旖旎,又许在梦中谨守本心,是他自己不愿醒来。
蔡邕皱眉:“何时梦醒?”
医者停顿片刻:“常人一晚上可醒,撇了撇,令徒天赋异禀,怕是还需一晚。”
蔡邕点点头,神色松了些:“如此,对根基可有损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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