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眼睛睁得老大,牛眼里全是不可思议。好快的速度,这少年武力过人,这马也是万中无一。
愣神间人已走远,猛的回神,双手撑地腾身而起,一把推开身前挡路的黄巾力士,急跑几步,抓起长矛,翻身上马,转头急声吩咐道:
“尔等肃清战场,一个不留。”
话音未落,人已在十米开外。
杨彪万万不能丢,那少年既然与大哥有旧,或许能与其说将一二,无论如何都要追上去瞧瞧。
都觉张宝性直憨傻,殊不知他只是喜欢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遇到武力解决不掉的,也知道拐弯抹角。
李悠跨马直追,耳边风声呼啸,速度之快,惊起道道残影。
盏茶不到,已见前方烟尘滚滚。
轻笑出声,嘴角掠过一丝戏谑。这个杨文先,竟敢将算盘珠子扔我脸上,不过人家说过给钱,这就好说,好说。
双腿轻磕马腹,追风马首一压,瞬间加速,身后枯叶随行。
倏忽间,已在杨彪身后百米处。
杨彪忽感脊背发凉,偏头斜眼一看,但见一白影快速靠近,瞬间头皮发麻,脸色立时煞白,牙齿不听使唤上下打架。
“快,快,尔等快去拦住他!”
当即有六骑呼喝越出,勒马转头,个个抽刀,口中嘶吼连连,气势汹汹直奔李悠杀来。
向马对冲,百步距离眨眼就到。
六骑举刀就砍,六张咬牙憋劲的面孔,李悠看的清清楚楚,摇摇头,看来求财之前,还要先开杀戒啊。
一扶腰间游龙剑,拇指一弹,“呛”的一声,长剑飞出。
探手一抓,顺势一荡,弹开朴刀,回手环形半月斩,出手之快,似有残影
“叮叮叮!!”
六声连响,一息不到,已错马而过。
李悠头也不回,云剑转手长剑归鞘,身上未染半分血气。
身后六骑同时低头,看向手中朴刀,皆被拦腰斩断,一回神,视线无故平移,拦腰斩断的还有他们自己的腰身。
蹄声渐近,杨彪不敢回头,伸手入怀摸出护身匕首,一咬牙,
“扑哧扑哧!”
连刺数下,马儿吃疼惊声嘶叫飞蹄狂飙,速度当是不慢。
杨彪埋首撅腚,死抓缰绳不放。
最后两名护卫已经迎了上去,怕是凶多吉少。
一时间悲从心来,想我堂堂四世三公,被一贼首欺负也就算了,又被一不知名少年穷追猛打,老天何其不公!老天何其不公啊!
自哀自冤之际。“杨文先,你哭了?”
听得言语,杨彪有些愣神,机械偏头,挂着眼泪花儿,样子有些呆。
李悠双手环胸,样子轻松惬意。
恍惚间,杨彪感觉自己不是在策马狂奔,是在遛弯。
慌身回神,一时间又气又恼,知道自己跑不掉,索性也就不跑了。
勒缰停马,可马儿才被捅了数刀,根本不听。一咬牙热血上头,不管不顾,直接飞身跳马,落地翻滚几圈,摔得七荤八素。
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劫,身为四世三公之后,又岂能丢了气节,死也要死得痛快。
想罢,惧意全无,怒视眼前少年:
“庶子,你可知我是谁?我乃……”
李悠直接抢过话头,抠了抠耳朵,吹了吹指尖,有些不耐烦:
“你乃弘农杨氏杨彪,字文先。你父乃当朝太尉杨赐,我知道我知道!四世三公我也知道。你还想说什么?”
一个抢白,噎得杨彪失了语,脸憋得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热血上头摔的。
杨彪双眼鼓胀,隔着面具都能看到李悠脸上的戏谑。
既知我身份,还如此肆无忌惮,定是狂徒无疑。冷哼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悠呵呵一笑:“你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杀你?”
杨彪一愣,双眼微眯:“那你何故屠我护卫?”
“无缘无故,向我抽刀,我就任其砍杀不成?世间可有这番道理?”
李悠强词夺理,抛开事实不谈,说的一点毛病没有。
闻言杨彪哂笑出声:“那你何故追杀于我?”
“我何时追杀与你?是你自己无缘无故,祸水东引,闷头就跑,我想问个究竟,这有何不可?”
李悠故作一脸古怪,不急不缓说完,手一摊!
杨彪有些摸不到头脑,这峰回路转的有些猝不及防。
“方才之言,尔岂要食言呼?”
杨彪双眼微眯:“区区万金,定不会食言。”
“刚才说了,汝祸水东引,欲害我性命,区区万金可不行。”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杨彪只能顺着话问:“多少可行?”
李悠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两万金,可。”
“是两亿,赎金。”
话已至此,杨彪也不是傻子,这语气明显是在戏耍他。
可笑方才真觉有一线生机,裤摆一甩,哈哈大笑:
“想我杨文先,忠君爱国,千里迢迢,一心前往无极,解万民于水火。今日落得这般下场,竟被一小儿戏耍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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