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稳妥起见,杨彪招来护卫:
“传令下去,命百人护卫先行,代甲护卫居后策应。”
想了想:“如遇贼匪,对方心生胆怯,直接掩杀过去,若出言挑衅,则按兵不动,恐有埋伏,需小心行事。”
护卫称诺便走,内心有些不以为然,区区贼匪,乌合之众而已。大公子何故这般小心谨慎。
贼望山,一虬髯大汉一手拿着大肉,一手捏着四张饼子,口中塞得满满当当,眼睛噎得溜圆,还不停往口中塞肉,吃得汁水横流。
有头戴黄巾男子快跑来报:“二爷,二爷,三十里处有大队人马靠近。”
张宝端起一碗浊酒,仰脖灌了下去,长吁一口气。牛眼一瞪:“可是那弘农杨氏?”
声音粗犷,有些辣耳朵。
来人有些心虚,说话有些结巴:“二,二爷,小的不认字,也不知是不是杨氏车队,反正有好多人。”
张宝也不生气,歪七扭八写了个“杨”,让来人上前分辨:“是否是这个字?”
来人挠挠头,有些尴尬,一口咬定就是这个字。张宝二话不说,起身招呼左右就走。
刚行至山门前,被兜帽遮身的张宁拦住了去路:“叔叔这般火急火燎,所去何处?”
“大侄女,杨彪那厮,已经到了三十里处,俺带兄弟们去抢了他。”
张宁深知自家二叔的毛病:“叔叔莫要着急,何不埋伏左右,坐等鱼儿送上门,以逸待劳,岂不是更好?”
张宝不以为意:“大侄女,大哥与我黄巾力士百人,刀枪不入,何必如此麻烦。你也快些准备准备。”
说完,头也不回,绕身就走。张宁伸手再拦,一晃眼人已走远,手停半空欲言又止。
张宝登上高台,大手一招,百多身形魁梧壮汉,快速集结。
个个头缠黄巾,一脸凶相,左手持刀,右手持盾,虽身无片甲,但满是凶煞之气。
张宝一句废话没有:“山下有粮,随我抢粮。”
这气势,真正山匪见了都要抖三抖!
台下人群攒动,呼声高涨,个个神色激动,出来时三千众,不过十数日,队伍又壮大一圈,已不下四千之数。
张宝见之相当满意,嘿嘿一笑大手一挥:“出发!”
说罢手提长矛,胯马带头,黄巾力士紧随其后。开始队伍井井有条,越往后就是乌泱乌泱一大片。
张宁站立高处,手握长剑,一声叹气!这哪里是兵,就是一帮扎堆的乌合之众。
不过她也不是很担心,自家二叔勇力过人,又有黄巾力士随行,当不会有太多波折。
午时已过,已近未时,李悠已静待多时了。身旁躺了几具尸体,都是些不长眼的蠢货。
看着远处浩浩荡荡的队伍,直接撞进这小山谷,张宝看了看地形,呲牙一笑,暗骂对面愚蠢,居然留了这个跨马冲杀的绝好地方。
李悠眉头一皱,这就是黄巾军吗?这地势上宽下窄,确实有利于战马冲锋,但如果改变地势,这里就是修罗场。
杨彪早已收到探马回报,已收拢队伍,列好了阵势,静等敌来,一切井井有条,当真有几分气势。
两队人马远隔百米,相对而立。
张宝提气开声,张口就是混话:
“吾名张宝,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你要留下来。”
李悠看了看这张宝,这就是地公将军?长的像张飞哥哥,张黑。
杨彪一听,不想与这杀才废什么口舌。对面一看就是乌合之众,但人数太多,还在源源不断集结。心中呵呵一笑,有了计较。
“吾乃弘农杨氏杨彪,去往无极解救万民。为万民计,还望尔等莫要阻了去路。若一意孤行,尔等就是万民的罪人。休怪某无情!”
话中无半分客气,说的也是大义凛然,张口闭口就是万民。
杨彪的话,不远处的李悠听的清清楚楚。单论立场而言,内心嗤之以鼻,还觉得这厮恬不知耻。干什么事都要先占据大义。
但因为他叫杨彪,说不准心中还真是这么想的。
就带这么点粮,还解万民,用西北风解万民吗?
念头未落,突然一愣,这厮是想在无极筹粮,慷他人之慨。同样的事情,袁管事正在做。
不过由杨彪亲自出马,效果可比袁管事强百倍不止。
李悠摇头一笑,他是无法理解古人思维,劝他人解囊,慷他人之慨,事了拂衣去。别人不会记得解囊之人,反而夸赞劝人解囊的人,是不是有些可笑。
杨彪此人,对汉庭比卢植更忠心,但比气节和魄力,比卢植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张宝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反驳,他只会喊:“给我杀!”
杨彪冷笑一声,手一挥,人群攒动,露出后面排排粮车。手中高举火把。
李悠瞬间明白杨彪意图,这厮想毁了粮车。最后一点小瑕疵也弥补了,还能借粮车布下火墙,改变地势,这招简单好用。
事后,只身去无极。到时候再好一番说词,没人能说一句不是,名声必定更胜,稳压袁氏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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