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不说话,就盯着他看。袁管事心中发毛,不知哪里又做的不对,来回看了看,这才反应过来,立马起身,规规矩矩弯腰拱手。
李悠这才坐下,冷哼一声:“袁管事客气,既有所求,但讲无妨。”
一句话定下基调。
袁管事心中咯噔一声,回想李悠所作所为,虽然狂傲,却都在情理之中。甄氏好歹也是世家大族,祖上甄邯曾位居西汉太保一职,备受皇恩。
而且,而且,眼前少年还是御前亲封司隶校尉。
自己怎么就昏了头敢立卫于门,全不占理。好在横竖是死了几个护卫。
至于袁氏丢的脸面,此事过后,肯定是在其他地方找回,但那是以后的事儿。
如果此事谈不拢,那自己岂不是,会被当成此次对甄氏的赔罪品?家小还要受牵连。
越想越怕,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冷汗顺着额头簌簌而流。
再也顾不得脸面,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李悠故作惊讶:“袁管事,有话好好说,这是为哪般?”
“此事,是老奴僭越了,还请三公子高抬贵手,不要与老奴计较。”
呵呵,看来是摆正自己位置了,“说吧。有何求?”
“回公子话,老奴奉家主命,特来购粮 50 万石。”
李悠皱眉,50 万石这可不是小数目。
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一石为一百二十斤。汉代一斤大约有 258 克,一石大概为 31 公斤。
50 万石,够几十万人吃上半年的。甄氏具体有多少存粮,李悠不清楚,但绝不止百万石。
沉吟片刻,“不知贵府出价几许?”
袁管事笑呵呵掏出一份礼单奉上。
李悠接过一看,差点鼻子气歪,这是份婚书礼单,上面东西寥寥无几,跟打发叫花子没什么区别。
婚书写的洋洋洒洒:“今有望族之子,名曰袁基,仪表堂堂,才华横溢,声名远扬。特此寻访佳偶,以结连理之好。其所应者,当须门庭相当,家族显赫,富贵权势相当。若非如此,何以配我望族之尊崇?婚姻大事,关乎家族荣辱,不可不慎。如有违者,定当重惩!特此立书,以为凭据。”
袁基是袁逢之子,一个炮灰,袁术的同母兄,具体年纪多大不清楚,应该在三十左右。
并没有点名要谁,让甄氏自己选,妥妥政治联姻,而且傲慢无礼,狂妄自大,言语间像是施舍一般。
直接给李悠气笑了,这摆明了就是用 50 万石粮食作为彩礼,换这份婚书。
而且还不想担贪婪之名,得了便宜还要装样子,这嘴脸,当真恶心。
袁氏付出的只不过是一个有些地位的妾氏名分,就要甄氏送女又送粮,简直想屁吃。
如果没有李悠的出现,甄氏没准还会加送大量金银玉器,当真正的彩礼。历史上甄氏就是袁氏的钱袋子。
见李悠笑出了声,袁管事心中大定,这些确实不过分,不自觉直起了腰。
李悠脸色一板:“我甄氏并无待嫁女,这份礼单还请收回。”说完直接将婚书扔在地上。
袁管事不可置信,还有人敢扔四世三公袁氏一门的婚书,他是不懂其中份量吗?
见这老狗魂不守舍,嗤笑一声,不咸不淡开口道:
“再者,50 万石,所求太多,我甄氏亦拿不出,最多 10 万石,每石价格 320 钱。”
普通粟米 220 钱,现在饥荒涨了不少 280 钱,320 钱无异于漫天要价,换句话说就是不想卖。
他袁氏一门是大汉世家领袖,缺粮?怎么可能,其中定有蹊跷。
一句话还没消化完,第二句话,简直就是当头棒喝,袁管事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计可施,每句话都挑不出毛病。
突然意识到,眼前少年根本没把袁氏放眼里,瞬间头皮发麻,心凉半截,别说回袁氏领罚,现在还能不能安全回到汝南,还是一个问题。
这与先前的委曲求全完全不同,再抬眼,满眼惊恐藏都藏不住。
“你在害怕?”
一句话,问的袁管事身体发抖,表情难看,强行扯出一丝难看的微笑。
“公子威名,海内皆知,老奴甚怕。婚姻大事,你情我愿,甄氏既无待嫁女,那此事就此作罢,老奴应速回报之,再已求它法。”
这狗奴现在说话知道小心翼翼了,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说,生怕再说错什么,还下意识用袁氏敲打。
“那购粮一事?”
袁管事都快哭了,哪有什么购粮一事,不过是个讨要的说词,连忙摆手道:“甄氏倾尽家财施舍,救助流民,已无余粮。”
李悠会心一笑,大家族的狗就是会来事儿。
“袁管事,洞察入微,我甄氏确实入不敷出,但袁氏面子不能不给,我甄氏愿出5万石,其他那还请盘桓些时日,去其他地方借粮。”
袁管事心中骂娘,50万变5万,不把我袁氏放眼里,又要利用袁氏证明甄氏无粮,太无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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