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只是思虑过度入了魔障,并非鬼邪侵身,你手中之物并无半点作用。”
“哦?如非邪祟作怪,小友缘何会说些听不懂的话?”
便宜师兄没回话,旁边道人却先开口提问,这多少有些失礼。
话已出口才觉有些不妥,略微拱手以表歉意。
李悠不敢托大,赶紧起身同行一礼。毕竟人家刚才是帮了忙的。
起身一拱手:“未请教道长道号?”
道人微微一笑:“一游方道人尔,区区名讳,何足挂齿。”
这形象气质,说是普通道人,狗都不信。不过对方不愿意说,也强求不得。
既然藏头露尾,李悠就不得不多想。
东汉的道士,每个都是狠人,多一分小心准没错。
李悠点点头,继续刚才的疑问:“道长,这梦中呢喃,怎能当真?”
道人轻抚胡须:“小友梦中呢喃,老道能听出并非胡言乱语,定有出处,还望不吝赐教。”
也不等李悠拒绝,思忖片刻,还真给复述出来了。虽然语调怪里怪气的,但也能听清说的是普通话。
悄悄松了口气:“此乃别种言语,殆可视为方言矣!”
道人一听来了兴趣:“这泱泱大汉十三州,贫道半生游历,自认脚下丈量过每一寸土地,缘何未曾听说过?”
李悠一头黑线,这牛让你吹的。
得知自己说的是普通话后,李悠就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他主要是怕说梦话把自己来历给抖漏出去,那下场可想而知,非要被当异类烧死不可。
“此确是别种语言,不提也罢!”
见李悠不愿提起,道人也就此作罢。
“我观小友身怀浩然正气,又有白龙相伴,必是人间翘楚,不知可否与老道坐而论道一番?”
好家伙,还能这么夸人的,听着就很舒服啊!
“道长过誉了,小子初出茅庐,才学浅薄,哪懂什么道不道的。”
道人一抚长须,露出和蔼微笑:
“岂言小儿不明事理乎?甘罗十二岁即为秦之宰相,观汝亦为受天地眷顾者,与吾论道,亦无不可。”
好家伙,这就进入状态了?我说初出茅庐,你直接说小儿,还比甘罗,硬捧是吧。
“泱泱华夏,数千载,唯出一甘罗矣,小子岂敢与之相较。”
“小友,毋须自轻,老道阅人无数,亦未见如小友此等神仙人物。”
这老道说话一套一套的,要说话也应该找端着金汁的便宜师兄啊,为何抓着我不放?不行,不能跟他扯皮了。
“道长赞誉,实令小子惶恐。食五谷杂粮,具血肉之躯,岂敢称神仙人物呼?道长勿折煞小子也。”
不等他再开口,李悠一拱手:“小子适才转醒,心有疑惑未解,不如有待来日,晚辈再上门请教一二。”
伸手入怀,掏出一根小黄鱼:“小子身无长物,只能略备俗礼,以之酬谢,还望道长莫要拒绝才好!”
说罢,直接双手递了过去,这是直接下逐客令了。
道人自然听得出李悠是什么意思,也不恼。
在场的人都有些震惊,这金锭份量不小,一般人给个几百钱就了不得了。
这出手就是上十万钱,也太大方了些,眼不见便宜师兄嘴角都在抽搐,樊秀内心直呼败家。
但道人看也不看:“治病救人,本我之道,救你出于本心,不为财帛。贫道乃一游方道人,居无定所,要财亦无用。如小友解开心中疑惑,可随时找贫道。”
说完拱手一礼:“小友既有恙在身,那便不叨扰。”
说完扭头就走,也不管端着金汁的童渊。
鬼才信你,我住山上,荒无人烟,难不成你是路过顺道救我的?
至于说让自己去找他,李悠压根没放在心上。
黑衣女子紧随其后,她一动,身上一股淡淡幽香传来。
“恩?迷迭香。”
出于礼节,李悠还是直接追了出去:“道长,还请收下……”
刚追出门,已不见人影。
“人生如旅途,相遇皆是缘。今朝暂别离,他朝再相见。小友保重,吾名,你很快便知。”
空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渐传渐远。
哎,李悠是真不想认识,给个小黄鱼,两不相欠,看来是被看穿了。简直就是麻烦。
“爹爹,我们一路追寻这个李长生,沿路派人阻挠,又提前来此布置,如今计成,有恩于他,如此大费周章,缘何这般轻易放弃?”
道人像是没听见黑衣女子的问话,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我儿,你觉得这李长生如何?”
“爹爹不都了然于胸了吗?”也不等道人开口。
“此子今不过束发之龄,三岁蒙学,六岁拜师蔡邕,尤擅箫曲,诗之一道也颇有见地,开创了新的词章。”
女子自顾自叹了口气,神色一冷:“数月前又改直辕犁为曲辕犁,造福百姓,可惜狗皇帝并未推行天下!”
“两月前,在涿县闹市将此法散于百姓,分文未取,此举,足以说明他心怀百姓,也对朝廷有所不满,这不就是我们拉拢他的契机吗?”
道人只是默默听着,不时捋须点头。
“后又组织有志之士北上抵御胡骑,还听说单人单骑就敢深入草原。不论才学、胆魄、武艺、人品,都是上上选。”
女子喋喋不休说了半天,完全没注意自己已经答非所问。
道人不冷不淡说了一句:“我儿,可是想嫁人了?”
突如其来的题外话,直接把女子问石化了。
道人见状哈哈大笑,快步向前走了。
女子呆愣原地,见父亲走远,才气恼般跺跺脚,又抬手扶了扶刚才被撞过的位置,还有些隐隐作痛,回头看了一眼山上,眼神有些莫名,娇哼一声,追了上去。
“父亲,还未告知,为何放弃如此良机,女儿属实疑惑?”
“哎,此人身周紫气萦绕,一身气息也与他人截然不同。为父看不透,算不出,命格更是奇特,居然算无此人。他梦中所说的语言,为父确定世间绝无仅有。”
女子听后被惊到了,李悠那张英俊的脸,在她脑海中又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薄纱,稍微调整呼吸。
“父亲,这何以见得?”
道人摇摇头:“为父亦不知,或许这是另一个世界的语言。”
一句话,父女俩都沉默了,如果让李悠听到这些话,必然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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