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所谓的仪式也就是管理人员用蘸了金漆的毛笔将原本只刻了字,却没有上色的墓碑上的字,上了色而已。
看着朴妈的名字渐渐的清晰,生年卒年,都写得一清二楚,翟双白心中郁结,脑子混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什么。
而此时她是难受呢?还是更难受呢?是痛苦呢?还是更痛苦呢?是绝望呢?还是更绝望呢?
她自己都分不清。
反正一大坨乌云就笼罩在她的头顶上,挥之不去。
给墓碑上的字上完色,又将朴妈的骨灰盒放进了水泥槽里,盖上了水泥板,用水泥糊上,众人依次给朴妈上香鞠躬,仪式就完成了。
韩以湄蹲在墓碑前又哭了一场,翟双白已经完全没有眼泪了,自从昨天得知了聂知熠的死讯之后,她忽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有了,刚才封水泥槽的那些水泥,仿佛也糊在了翟双白的眼睛上面。
翟双白让韩以湄再跟朴妈待一会儿,就一个人在公园里面百无聊赖的走着,看着那一块块深色或者是浅色的墓碑矗立在那儿,就有说不出的悲凉。
她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来了,因为在墓园的一侧。她看见了一大堆她都认识的人。
怪不得刚才在举办仪式的时候,就听见寂静的墓园里传来了凄厉又突兀的哭声。
原来今天也是蕊蕊下葬的日子。
本来一个四岁的孩子是很少有人给他立碑的,但董家人坚持。
翟双白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过去祭拜一下什么的,毕竟蕊蕊那么可爱的孩子,翟双白也见过她好几遍。
但是,她的身份又有点尴尬,正在犹豫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抱着一大束花向那边走过去了。
是聂予桑,今天这种场合怕董家人的情绪太过激动,聂锦航都没敢露面,只是叫人送来了花圈,可是聂予桑却敢只身前来。
他这个人真是半夜做了亏心事,都是不怕鬼敲门的那种。
所以这种人才是最可怕,因为人家是无知才无畏,他是什么都知道,但仍然无畏。
在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什么他害怕的东西。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他眷恋的东西。
翟双白于是就站住了,既然免费给她看一场戏,她又为什么不看呢?
只见聂予桑抱着花走过去了,立刻有人发现了他,回头跟董蕴菲的二哥耳语了几句,董蕴菲二哥转过头来看见了聂予桑,情绪立刻激动起来。
他立刻从人群中挤出来,就向聂予桑举着拳头扑了过来。
董蕴菲正蹲在一边安慰着她的二嫂,听到动静急忙回头。
见此情景她赶紧冲过去,死命的拉住了她的二哥。
“二哥,不要!予桑,你还来干什么?你快走啊。”
聂予桑却抱着花站的笔直,仿佛董蕴菲二哥此刻的愤怒跟他毫无关系。
但是他也不是毫无准备,他还带来了保镖,不然就凭董蕴菲根本就拉不住她二哥。
“我就是来给蕊蕊送一束花,来看看她。”聂予桑语气平淡的像只是来参加一个在寻常不过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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