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更大了,将柳絮吹得更是漫天飞舞,在飞雪般的墓园里,她努力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聂知熠。
但是她的眼睛被迷住了,睁不开。
她只能听到男人的脚步声在靠近她,然后他扶住了她的肩膀。
她想挣扎,然后随便敲碎墓碑前给爸爸带的酒瓶,就向他的心窝里扎去。
但是,并没有。
翟双白好像已经不是以前的翟双白了。
此刻她只是浑身无力,站都站不稳了。
那个“是”字,已经在顷刻间击倒了她。
聂知熠的声音被风卷着漂浮在她的头顶上:“我们的目标是你,而且没打算纵火,原计划是绑架,等到荣升的官司结束了再放了你,到时候你被放出来一定会告荣升,他们就拿不到政府批的那块地。”
她摇摇欲坠,要不是聂知熠紧紧捏着她的肩膀,她已经栽倒在地上了。
浑身无力,但是感官依旧灵敏。
聂知熠说的每个字,她都听得极为清楚。
“当天中午,我们收到了你不在本市的消息,就放弃了当天的计划,但是夜里我却得到消息,郑忠虎的人去了你家放火,我让阿冬赶过去了,但是为时已晚。”
“双白,这是全部的事实,没错,我从第一天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谁,这个秘密我知道瞒不住一辈子,但只要你不问我,我就不会主动告诉你。”
他捧起她的脸,她没有一滴眼泪,她的脸凉的像冰块。
她的眼神,令他想起了第一次他们正式见面的时候,她的眼神就是现在这样冰冷,没有任何温度。
“双白...”
他还要说什么,被她打断。
“有这么一句话,不知道适合你吗?”她幽幽地开口:“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这句话用在你身上,确切吗?”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无法回答。
第一眼见到翟双白的时候,他就认出她了。
用她,多多少少和以前的纠葛有关,他明知道不该用她的,但是那时的她就像是一头被猎人的陷阱困住的野兽,撞的头破血流也没有出路。
她需要钱救韩以湄和朴妈,也只有他能给她丰厚的报酬。
从来不会给自己制造麻烦的聂知熠,鬼使神差地留下了翟双白。
就像是在自己身边埋了一颗雷。
他知道瞒不住,她迟早会知道。
他也知道她的性格,她会引爆那颗雷,哪怕会炸死她自己,也要跟他鱼死网破。
他从来不会那么糊涂,但他就是糊涂了。
而且用了她还不止,在她在他身边的一个月后,他让她变成了自己的女人。
那天晚上,他没喝酒,自然不会因酒乱性。
他趴在露台的栏杆边,看到了翟双白坐在下面游泳池的旁边,穿着白衬衫,卷着黑色西裤的裤管,两只脚放在水里,幽蓝的水波纹荡漾在她的身上,却映不亮她晦暗的面庞。
要知道,那是冬天,光是在花园里坐上片刻都会觉得浑身冰凉,更何况她是把腿都泡在冰冷的水中。
翟双白在他身边一个月,她每天都对他微笑,但是那只是面具,她生无可恋的眼神出卖了她的内心。
每次和她对视,聂知熠都能感受到她此刻活着只是为了她应该完成的使命,一旦完成了,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去死。
比如她此刻看着泳池的眼神,很想把自己溺死。
于是,聂知熠再一次鬼使神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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