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双白还是去处理了一下伤口,额头破皮了,还混进了很多粗粝的小沙子,外科医生洗了半天,才把脏东西都洗掉,疼的翟双白眼泪汪汪。
天知道北禅寺下面的台阶有多陡峭,而且都是用青石板做的,年久失修,青石板上坑坑洼洼,磕了几下就把皮碰破了。
其实,在去北禅寺之前,她曾想过自己这个行为是不是特傻,她本来是无神论者,怎么也到了病急乱求医的地步。
但等她回到医院里第一时间问了医生,得知聂知熠检查结果很好,她忽然又觉得一切都值得。
可为什么在聂知熠面前否认呢,她忽然觉得非常可怕。
莫名的,她为了聂知熠,变成了连自己都不熟悉的人。
她和朴元恋爱的时候,也不曾做过别人,她还是我行我素的翟双白,不论朴元怎样爱她,对她怎样包容,她都不曾为朴元改变一分。
所以,不承认,是来自于对朴元的愧疚。
她回到聂家,洗了澡,换了衣服,筋疲力尽,腿痛的都抬不起来,爬上床都痛的龇牙咧嘴。
她本来就鲜少运动,今天跪拜了几个小时,又开了五百多公里的车,不要等到明天身上就像被打了一顿那么痛。
她关上灯,虽然极度疲惫,但脑细胞却极度活跃,根本睡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应该深了,大宅里也彻底安静下来。
忽然,走廊里传来了动静,接着就有人打开了她的房间。
她的门是反锁的,以防聂予桑再跑进来发疯。
对方用钥匙开的门,她立刻跳起来拧开台灯,顺手从枕头底下拿出她藏着的防狼电棍。
如果聂予桑再对她动手动脚,她就直接给他一电棍,简单明了。
但是,来人却不是聂予桑,而是坐着轮椅的聂知熠。
她惊讶的好几秒种都没回过神来,直到他关上门,操控着电轮椅来到她面前。
“你能坐起来了?”她留意到他的下半身没有绑上绳子皮筋之类的。
“医生说我每时每刻都在恢复当中,脊椎没有受伤,只是暂时的麻痹,恢复地很快的。”
“你这么晚回来干什么?”翟双白往窗外看了一眼,外面还是黑漆漆的。
“见你。”他向她伸出手。
“几个小时前不才见过?”她莫名。
“不够。”他说:“我想见你,立刻马上就要见到,迟一分一秒都不行。”
翟双白怔怔地半跪在床上,不用照镜子就知道她此刻的表情很傻。
她看着聂知熠伸过来的手,本来想调侃说不至于吧,或者戏谑他扮深情。
但都没有说出口。
她一边下床一边向他伸出手,却忘了刚才她一直跪在床上,腿都跪麻了,再加上她的腿酸痛难忍,就一头从床上栽倒在地上。
聂知熠下意识地去扶她,也忘了自己的腿还没有力气,一步踏下轮椅,腿一软也跌到了。
俩人几乎是同时趴在地上,抬头望着彼此,伸长手臂就近在咫尺,但因为身不由己,竟然无法往前挪动半分。
于是俩人用尽全力伸长手,终于握到了彼此的手指。
此时此刻,他们应该感动的相视而泣。
忽然翟双白想起这一幕好像经常在二十年前八点档的苦情戏里见过,男女主被彼此的家族强行分开,在众人的拉扯下,俩人还拼命向对方伸出手。
对了,白娘子被法海关进雷峰塔的时候,也是这样和许仙生离死别的。
她一下子没绷住,就趴在地上笑出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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