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双白醒过来的时候,仿佛身在一个冰窖当中,冷得发抖,冷得发颤,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仿佛吹透了她的身体,穿过她的骨头缝。
她睁开眼睛看到满天的繁星,抬了一下手,身上水淋淋的,身下的草很扎人,鼻端下还有略微腥气的水草味道。
原来,她被捞上来了,就躺在岸边。
她撑着想要坐起来,上空却缓缓出现了一张居高临下的面孔。
在漆黑的夜色里,他的脸却异常苍白,大半夜像个鬼一样。
“翟双白。”那个鬼慢条斯理地开口:“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聂予桑戏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湖边,他向她更深地俯下身,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对着她的脸仔细端详:“听说你今天才去打了胎?现在又跳进这么冷的湖水里,翟双白,你老公呢?怎么没在你身边护你周全?”
落井下石这种事很适合聂予桑,他冷嘲热讽他的,翟双白用胳膊肘用力撑起身体想爬起来。
可是,正当她四肢着地准备站起来的时候,聂予桑的脚却重重地落在了她的后背上。
他稍微一使劲,翟双白刚爬起来就被踩了下去,直接趴在地上,啃了一嘴的青草和泥。
聂予桑轻慢的声音漂浮在她的头顶。
“翟双白,你为什么要救一个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的小孩,跳进冰冷的湖水里,而不顾你刚刚做完手术的身体,你是不是觉得你是一个好人?”
聂予桑说着说着突然笑起来了,仿佛这是一件非常好笑的事。
“翟双白,你从来都不是好人,你心里是最清楚的,一个做了那么多年的坏人,突然有一天想做好人了,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为什么让你想改变呢?“
他俯下身来,嘴唇几乎贴在了翟双白的耳朵边:“你想洗白呀,根本洗不白的。因为你从骨子里面就是一个坏人,你有一颗和聂知熠一样邪恶的心,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怎么做,你都是一个坏人,你根本洗不白你自己...”
翟双白觉得自己的后脊椎都快被聂予桑给踩断了,她本来就浑身冰冷,凉意从她的手指尖脚趾尖渗透到到她的四肢百骸。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已经冻脆了的骨头,稍微一踩就能听到清脆的骨头裂开的声音。
她强忍着上牙齿撞着下牙齿,艰难地开口:“塔塔呢?你把塔塔弄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呀,我怎么知道,也许她在湖里吧,要不要我再扔你下去湖里仔细地找一找呢。”
聂予桑这么说,但是却并没有松开踩着她后背的脚,甚至更用力。
从力度上,翟双白能够感受到聂予桑对她的恨意。
聂予桑的恨不是空穴来风,从她在他身边的第一天,聂予桑就开始恨她了。
就在翟双白拼命挣扎的时候,聂予桑忽然松开了踩在她后背上的脚,在翟双白的身边蹲下来,湖边没有灯,借着天空中的朗月,翟双白在聂予桑的眼中看到了悲天悯人的光。
他叹息着摇头:“翟双白,你不要问我塔塔在哪里?你应该去问聂知熠呀,他明知道你现在在聂家的处境,也明知道所有人都对你身边的人虎视眈眈,但是他却把生病的你和一个孩子丢在龙潭虎穴里,他是何居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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