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聂广生已经完全听懂了。
他惊恐地瞪着床上的女人,他本不想进去,但却被聂予桑用了推了进去,并且及时锁上了大门。
急诊室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聂予桑把聂广生拽到了床边,一把就掀开了盖在女人头上的床单,一张惨白的毫无人色的脸就出现在聂广生的面前。
尽管他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惊得向后退了退,可聂予桑却死死地推着他的后背,不让他离开半分。
“爸爸。”聂予桑指着女人的脸问他:“请你告诉我,她是我妈呢,还是聂知熠的妈呢?嗯?”
猛然间,憋了半天的暴雨终于下来了,外面暴雨滂沱,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窗上,风也很大,吹得窗户和通往阳台的铁门都咣当咣当响,像是有个人正在外面很暴躁地想要拉开门闯进来。
聂广生的脸也变得惨白,他几乎没有多看女人一眼就转开了脸,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在发颤:“你从哪里找到她的?她怎么了?”
“她死了!”聂予桑大声告诉聂广生:“我是从坑里把她挖出来的!”
“坑,什么坑?”
“埋尸的坑!”聂予桑按着聂广生的肩膀大吼着:“我埋了她,爸,你告诉我,我是埋了我的姨妈,还是埋了我的亲妈?嗯?”
聂广生大汗淋漓,豆大的汗珠滚落,他仓皇地推开聂予桑的手,头晕目眩,但耳边聂予桑还在不停地质问他:“她到底是谁?是谁?当年到底谁杀了谁?死的那个人到底是我的亲妈,?还是聂知熠的亲妈?”
外面的雨声,聂予桑的咆哮声,还有自己浓重的呼吸声,混杂在一起,敲击着聂广生的耳鼓。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透气,忽然又是一道惊雷,吓得聂广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到了尾椎,疼的半天都起不来。
他用力撑着墙面想要站起来,忽然心口一阵剧痛,仿佛心脏要被撕裂了一样,他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在口袋里翻找着小药瓶,但是没找到。
他想起来药瓶在病房的床头柜上,他费力地扭头向聂予桑扬起手,张大嘴巴喊出几个字:“去拿药!”
聂予桑听见了,他看着聂广生逐渐发青的脸色,立刻转身跑出了急诊室。
很快他拿着药瓶回来,当他蹲在聂广生的面前拔掉药瓶上的盖子询问聂广生几颗的时候,他又忽然停住了倒药的动作,而是盯着聂广生的眼睛继续追问:“爸,你告诉我,现在床上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聂广生的心绞痛已经发作了,他努力向聂予桑伸出手去,可是聂予桑却将药瓶藏在了身后,他大声质问聂广生:“你告诉我,她到底是谁?”
聂广生抬起头,蠕动着嘴唇:“她,她是你妈妈,沈墨芯...”
“我给你再说一遍的机会!”聂予桑爆发出更凄厉的喊声:“你告诉我,她是谁?”
聂广生吃惊地睁大眼睛看着他最疼爱的儿子,他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聂予桑并不想知道真相。
他只是想从自己的嘴里得知,他没有杀死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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