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妈第一次见翟双白对韩以湄这么凶,她好声劝道:“两姐妹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以湄,双白最近心情不好,你让让她。”
“阿姨。”韩以湄哭着说:“一直以来我都在让着她的,我什么时候跟她计较过,就连她连累爸妈和朴元被烧死,我都不敢怪她。”
翟双白在韩以湄的话里捕捉到不敢这两个字。
我不怪她,和我不敢怪她,就是两个意思了。
“你可以怪我,恨我,都可以,谁让你藏起你的情绪?”翟双白看着韩以湄的泪眼,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无力感:“你可以恨我,可以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但你却藏起你的所有情绪,但是你依然是恨我的,你恨我连累了爸妈和朴元,但是你从来不说,韩以湄,你这样很不好,大大方方地恨一个人也没错。”
“是,我恨你!”韩以湄甩开翟双白的手,她爆发了:“但我不敢恨你,从小到大我在你们家都是寄人篱下,我知道爸妈很爱我,但是跟你比起来,我只是收养的孩子,而且从小到大你都那么优秀,你什么都很棒,但你把所有的东西都分我一半,还给我补习,让我考上和你的同一所大学,你身边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但我也不敢嫉妒你,一点点情绪都不敢有,只要有一点点苗头,我都会痛恨我自己为什么这么不知好歹,如果没有你和爸妈,我早就死了!所以我一直隐忍着,哪怕我快要烧死了,我也不敢恨你!”
韩以湄一股脑地喊出来,喊的自己大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
她喊完了,空气里一片寂静。
翟双白定定地看着她,用一种其实你不说我也看的出来的眼神。
这种眼神瞬间让韩以湄崩溃了。
她辛辛苦苦藏了那么多年的心事,就这样被翟双白挖出来了。
或者,她早就看的出来。
她向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朴妈赶紧过去搀扶她,不知所措地劝着,也不知道自己该劝谁,只是一迭声地说:“好了好了两姐妹,好不容易大家现在好好地活着,别吵了,别争了。”
“我从来没争过,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韩以湄喃喃地道:“我能有个家,能受高等教育就很满足了,我还会奢望什么?老白,你的一切我只是仰望,从来没想过要得到。”
“是吗?”翟双白忽然冷笑:“你口口声声不敢觊觎我的东西,可是你从来都是觊觎的。”
“你不要血口喷人。”
“好。”翟双白点点头:“你们等一会。”
她进了屋上了楼,过了会捧着一只铁盒子又回到花园里来。
那个铁盒子锈迹斑斑,几乎都辨认不出上面原本的花色了。
但是韩以湄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脸色顿时煞白。
“你很熟悉吧这个盒子?你埋在我的新房子的花园里面,那里一切都被烧了,只有这个没被烧掉。”翟双白打开盒子,从里面倒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翟双白弯下腰从里面挑挑拣拣,挑出一张照片拿起来给众人看。
这是一张翟双白一家的合影,她和爸爸妈妈还有韩以湄,那时候韩以湄刚到他们家来不久。
但是,合影上没有翟双白,看得出来,她被刻意剪掉了。
“韩以湄,对你来说,我才是多余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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