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起床,聂知熠打扫昨天的残局,翟双白用他的手机点外卖。
饿了一天一夜早就前心贴后心,她点了披萨,点了奶油蘑菇汤,点了乱七八糟的小吃,看到烤肉又很想吃烤肉,然后又点了烤肉,总之乱七八糟中西合璧的点了一大堆,把偌大的餐桌都摆满了。
她还点了一个超大的果茶吨吨桶,上厕所的时候听到手机在响,出来后她回过去,外卖员大声说:“太太,你先生刚才下楼拿过了!”
四季云顶是高级小区,外卖员只能送到大厦门口,他们得亲自下去拿。
正好聂知熠开门进来,手里提着她的吨吨桶。
“你买了个水缸回来。”他把吨吨桶放在餐桌上:“我去拿杯子。”
“不,吨吨桶就是要这样喝才够意思。”她插进粗粗的吸管喝了一大口:“爽。”
她热情洋溢地请他尝一尝:“喝惯了黑咖啡的人也可以尝试一下别的嘛!”
他还挺听劝,就用她的吸管喝了一口,然后就无法自拔。
他们吃披萨,吃烤肉,吃甜品,吃的昏天黑地。
翟双白高估了他们的食量,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双双躺在沙发上。
他们依偎在一起,看了一部很无聊的喜剧片。
“马上反派要踩到那块香蕉皮上,然后从窗子翻下去了。”聂知熠说。
翟双白看看他:“你看过?”
“没有。”
“那又猜到?”
“道具都事先放在那里了,显而易见的事情。”
“那你猜猜结局。”
“喜剧片的结局都是大多是大团圆,男女主互相治愈,相互成就。”
“你看过多少部电影?”
“很多。”
“你不像是会看电影的人。”
“不要从表面上看人。”他意兴阑珊,半眯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不如说说你臭名昭着的律师生涯?”
臭名昭着这几个字,翟双白也就是现在才慢慢接受。
之前她并不认为自己做的有什么地方不对,至少她从来没有触犯过法律。
“比如,帮一个家暴男打赢了官司,得到了女儿的抚养权。”
“然后呢?”
“家暴男在一个雨夜要强暴女儿,女孩子逃出家门被车撞死了。”
“再比如?”
“姐夫杀了小舅子,我帮姐夫辩护,故意杀人改判成防卫过当,入狱五年。”
“还有呢?”
“小三和男人杀了原配...”
“你又给他们打赢了官司?”
“反正没判死刑,死缓,前段时间听说减刑了...”
“...”
连聂知熠都沉默了。
“还有很多,要不要我一一列举。”
“我这样没人性的人都觉得毁三观。”他叹息着:“你还真是配得上臭名昭着这四个字啊。”
翟双白也仰头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内嵌灯柱映射在墙壁上的光晕。
“为什么要帮那些人打官司?”
“一般人做某件事情,不是图名,就是图利。”
“怪不得你被人戳脊梁骨。”
“戳脊梁骨算什么?”翟双白侧过身,用手指在他的胸口画圈圈:“上门泼屎的人大有人在。”
“那你怎么处理?”
“报警啊,把那个刚失去女儿的被家暴的女人关进去几天。”她还笑嘻嘻的,看上去人性全无:“还有人拿着刀来捅我的,也送进派出所。”
“你真是没人性。”
“若不是我还残存一点良知,我直接躺下装心脏病,别说进派出所了,判刑都有可能。”翟双白用手指戳了戳他心脏的位置:“那是我的工作,当事人找到我,案子有打赢的可能或者我感兴趣,我就接。我只是个律师,我不是圣母。”
“所以到现在,你也觉得你没错?”
“法律不是我说了算的,既然法院能那么判,那是法律决定的他们的人生和以后的命运,不是我。”
翟双白说完了,闭上眼睛:“累了,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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