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汤桶里的中草药捞出来,拍了照给蒋医师的助手发过去,问他是什么药。
助手立刻打电话来:“里面有两种药,一种是山豆根,一种是蒲公英,这两种药虽然是清热解表的,但是超量服用会引起腹痛腹泻呕吐,而且你一下子放了两种,肯定会中毒。”
“那其他的药呢?”
“有点黄芪党参之类的,汤是你煲的吗?”
翟双白低低地应了一声,助手叹口气说:“你肯定是买药材的时候被骗了,有的无良商家把山豆根混在黄芪里面,因为这两种药长得很像,外行的压根看不出来,不过煲汤也不需要这么多药材,你放太多了。”
“阿姨喝了多少汤?”翟双白抬头问护士。
“大概一碗不到吧,有点苦她就没喝了。”
“喝了一碗不到,有没有危险?”翟双白追问助手。
“补充大量生理盐水和葡萄糖吧,多喝水,另外我再开点药,你可以在医院的中药房里拿药煎水给她喝,她喝的量不多,一般没什么大碍。”
翟双白谢过助手,挂了电话。
护士埋怨她道:“你也真是的,买了假药就算了,你也不认得,但你煲汤放这么多干嘛呢,吓死我们了。”
翟双白默不作声地领骂,这时助手发了药方过来,翟双白请护士帮她去拿,这里的中药房有代煎药的服务。
护士骂归骂,但人是个热心人,拿着药方就走了。
翟双白站在床前看着憔悴的朴元妈妈,她睁开眼睛,虚弱地跟翟双白笑了笑说:“我已经没事了,双白,你别担心,不关你的事。”
“阿姨。”翟双白舔了舔嘴唇,低声说:“下次不是我亲自拿来的汤,你不要喝。”
朴元妈妈惊讶地睁大眼睛,好像明白了什么。
可是,下次就不一定是汤了,再说朴元妈妈一日三餐都是医院的营养餐,如果有人要调包的话也不是件难事,总之她们在明,聂家人在暗,防不胜防的。
翟双白低着头在床边坐了很久,她懊恼不安到了极点。
朴元妈妈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双白,我现在没事了,别担心。”
翟双白扯了扯嘴角,想笑没笑出来。
“不用担心我,不过,双白。”朴元妈妈沉吟着:“你在外面要小心。”
她始终没问翟双白在外面是不是得罪人了,她不想给翟双白压力。
翟双白明白的,朴元和他妈妈一样,不论她惹了什么事都不会怪她。
比如有一次她打赢了一个重伤害的案子,原告母亲弄了一桶粪便泼在他们律所的大门上。
其实这个案子,所有人都知道原告很惨,但是证据不足,再加上翟双白帮被告找到了脱罪的证据,被告无罪当庭释放,而那个重伤的好像一辈子都得挂着尿袋。
原告母亲把气撒在了翟双白身上,她始终认为自己没错,当时就报警抓走了原告的母亲。
要不是朴元和韩以湄求情,让她不要追究,她一定会追究到底。
翟双白不认为自己有错,她说自己只是个律师,她的职责就是帮委托人打赢官司,所有的证据链都是真实有效的,她又没有串通委托人制造假证据,法律都判定了被告无罪,她又何错之有?
但她积攒下来的这些怨这些恨,滚成了一个大火球,将朴元他们吞噬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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