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道:“这太医肯定是犯了宫规。”
“不如就地乱棍打死,也算以儆效尤了。”
院首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现在只要文太医不牵连到他和太医院就行。
谢辰瑾轻嗤出声:“李总管!”
他语气微微加重,“方才不是告诉过李总管不要随意和稀泥么。”
“怎么?本王的话不算话?!”
李越见这位爷大有动真格的意思,径直拿着银票走到太后面前跪了下来:
“太后娘娘,您瞧。”
“不是老奴和稀泥,是这银票上真没什么私印,想查都查不到。”
“老奴和慎刑司的人总不至于就凭这来路不明的银票就诬陷皇后娘娘罢。”
他腆着脸,说话间不断冲着芹嬷嬷作揖。
希望她能说话帮衬他,圆了这场面。
芹嬷嬷把头往旁边一扭,根本无视他,冷声道:“怎么就允许皇后带着人往太后和睿王身上倒莫须有的脏水。”
“就不允许睿王爷追究明眼人可见可知的银票?!”
“哼,要我说你双佩当真做事谨慎,丁点儿把柄都不给外人留!”
芹嬷嬷丝毫不在乎银票上有没有印记,她说这话时眼睛是紧盯着皇后的。
她现在就是要让皇后也尝一下太后方才的滋味。
让她也进入百口莫辩的境遇。
几人争执间,文太医被人压进来了,他从袖中银票被搜出来后,就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百口莫辩死胡同。
现在根本不是他身上的银票是从何而来的事儿了,而是要快速选择队伍,站队的事。
只要他冷静下来,选对队伍,十有**就能保命。
是以文太医甫一被人带进大殿,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嚎出声:
“太后明鉴,睿王爷明鉴。”
“罪臣是被逼迫的,罪臣根本不想来。”
他一个近六十的老头哭喊起来十分放得开,像个市井泼妇一样直接瘫在地上。
“首先罪臣得承认,罪臣平时没事儿了就是喜欢喝点小酒。”
“但有了上次开错药的教训后,罪臣后来每次都是浅尝辄止,不敢多饮的。”
“今个凌晨罪臣是喝了些酒后才碾药的,但真的一点都没罪。”
“是双佩一大早找到了罪臣,要罪臣跟着她过来寿康宫的。”
“罪臣当时给她说,罪臣不会什么验骨髓血,可她硬是逼着罪臣,为了让罪臣同意还那灯烛点了药房里的艾叶堆。”
“这才引起了火灾的。”
文太医豁出去了,既然已经选择了站队,就要站到底。
把一些有的没的都给推到对方头上才行。
反正要说明自己是逼迫的,那就把情形说的惨烈点,肯定没错。
“不得已之下,罪臣才同意过来的——就连袖中的银子,也是双佩强行塞给罪臣的。”
“她说了罪臣不收,就不是与她们同一条心,她们害怕罪臣反水……”
这一番话把双佩给说急了,她炸了起来:“文太医你好大的胆子!”
“居然敢诬陷皇后!你不要命了吗!”
文太医一瞪:“我没有诬陷皇后。”
“我从始至终都只说了是你逼着我过来的,又不是说皇后逼着我。”
话是这样说的,可谁都知道双佩是皇后的人,她的言行代表着皇后。
她逼迫着文太医那不就等同皇后逼迫文太医么。
皇后此时已经放弃挣扎了,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觉得今日翻车翻的很彻底。
文太医继续在那边不依不饶:“我本来就不同意,你们偏要拉我过来。”
“现在害的我被太医院误会除职,还要被打死,你们怎么这样啊。”
没办法,文太医自己多年的生活告诉他,在婆媳之争上,婆婆永远会胜出。
特别是相公生病,还有一个小叔子在的情况下。
皇后这位外来儿媳肯定没有胜算的。
他若想活命肯定会选择站太后和睿王的。
文太医声泪提下爬到了太后跟前,见太后眼睛微阖也不敢去打扰她,转头抱着芹嬷嬷的腿哭。
“芹嬷嬷诶,罪臣真的是受了她们的蒙骗的。”
“你刚才也瞧见了,我悬崖勒马,及时稳定住自己,没有对太后动手的。”
芹嬷嬷无了个大语,她死也没想到,活到这把年纪了还会被个老头子抱大腿。
且抱得很紧,甩都甩不掉。
双佩被堵得心口不通畅,她想不明白,怎么刚才还是闷不吭声的文太医瞬间就嘴皮子溜得不行了。
且说出来的话都是向着太后和睿王的,这还让人怎么活。
她想反驳,但此时李越发话了。
李越道:“诶呀呀,这威胁收买太医的事可太大了,老奴管不了了。”
“院首呐,不然你还是先把文太医给领下去罢。”
“等皇上醒了,再带着他去皇上面前把今个儿这话再说一遍,由皇上定夺他的生死罢。”
李越也是个人精,睿王都警告过他好几次了,再不拿出点态度来,怕是连他都要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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