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为何还要让李越总管拿荆条给我。”
大凉帝态度良好,且认同自己的说法。
江晚宁的怒气值下降了一大半,心里的委屈也几乎跑的无影无踪。
“诶,弟妹有所不知,这家务事不止清官难断,朕也难断呐。”
大凉帝很是苦恼的摇着头,很是怅然的模样。
江晚宁惊了。
弟妹?
皇帝陛下这会儿从皇位上下来了?!变成普通人角色了?
“你与睿王还没有孩子,自然理解不了一个孩子去世对母亲的打击有多大。”大凉帝继续扮演着普通人。
江晚宁自然想到自己的母亲,眼眶红了。
“陛下,臣妹能想得到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必然是撕心裂肺的痛苦绝望。”
大凉帝赞许的看了她一眼,背着手从皇位上踱步下了台阶。
“朕是端王的父亲,与娴贵妃同样伤心绝望。”
“所以朕无法苛责一位即将丧子的母亲呀。”
“换做是弟妹你,面对娴贵妃的指罪和谴责你当如何?置之不理?她已然在崩溃的边缘,朕定然不能再让她失望伤心的,对吗。”
江晚宁点头:“是,确实不该再给娴贵妃施加压力。”
“所以朕思来想去只有暂时先委屈你了弟妹。”大凉帝走到她身边,“毕竟对于你来讲只是负荆请罪,丢了面子,对于娴贵妃来讲失去的却是一个儿子,一个希望!”
江晚宁:“没关系陛下,我受点委屈没什么的。”
大凉帝扭过头微微偷笑,接着快速调整面部微表情。
这丫头,心软,共情能力强,很好哄得嘛。
这句话一说出口,江晚宁便后悔了。
她不是来找皇帝来追求正义,追求真理,把身上的黑锅给甩出去的吗。
怎么突然就变成主动的背黑锅了?
呜呜呜,感觉被套路了。
反应过来的江晚宁委屈巴拉的看着大凉帝,没再开口。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她能说她很委屈,要陛下主持公道,还她一个清白,她不要去咸福宫请罪吗。
“朕知道你委屈,知道端王晕倒与你无关,所以决定不让你负荆请罪了。”
大凉帝仿佛知晓她心中所想,给了她大赦。
“多谢陛下!陛下您明察秋毫,您公平公正,您刚正不阿,您大义灭亲,您知情知礼!”
江晚宁把她能想到的彩虹马屁全都搬了出来。
“但,你身为王妃居然弄断朕御赐的荆条,毁坏圣物,该当何罪!”
突然大凉帝脸色大变,对着江晚宁劈头痛斥。
江晚宁石化了。
这……又是什么戏码?!
她没有因为惹了端王惹了娴贵妃而被训斥,因为弄断了荆条被训了?!
“陛下……”江晚宁期期艾艾,再度摸不清剧情走向。
大凉帝发怒:“你说这荆条是不是你弄断的?!你可知罪?!”
“臣妹,知罪。”江晚宁近乎惊悚。
先是平复她的情绪,了解她的处境,宽慰她的委屈。
现在又在一根荆条上大做文章,江晚宁觉得她被大凉帝套路了。
大凉帝要搞事情了。
“知罪?朕看你不知!你可知毁坏圣物是什么惩罚!那是要诛九族的!”大凉帝还有些不太满意。
这江晚宁怎么不求他开恩。
她不求,他怎么开口提条件。
“诛九族?”江晚宁颤颤巍巍,变了语调,“臣妹不是故意要毁坏圣物的,求陛下开恩呐。”
她以额抵地,对着地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诛九族你诛好了,反正我现在是皇家的人,你诛相府可劲儿诛,只要我自己不死,其他人的死活她不在乎,又不是她的亲人。
但江晚宁也知道这是大凉帝在要台阶下,她得把这戏给接上了。
“开恩?你说说你自打入宫以来犯了多少错,私自开太后开脑,把皇后气得不行,跟太子吵架,前个还把安平郡主拖下水,每一条都够你死十次的了,你还要朕怎么开恩?!”
大凉帝冷着脸罗列出江晚宁一系列罪行。
江晚宁抬起头,微微试探:“那臣妹不求开恩了,求个将功折罪?!”
“将功折罪!”大凉帝轻喝一声,“你也就只能将功折罪了!”
江晚宁努努嘴,庭院深深深几许,套路深深深几层啊。
这皇帝有话不直说,偏要要挟她。
要挟还不算,还要她猜君心。
好在猜对了。
“这样吧,即日起朕命你为太医院女医,专程为端王治病,什么时候治好了什么时候能卸职,朕什么时候恕你的罪。”
大凉帝神色认真,且志在必得。
江晚宁无奈:“臣妹领命。”
原来目的是这个。
“若治不好,朕同样会治你罪的。”大凉帝清了清嗓子。
江晚宁放弃了挣扎:“先说好,端王殿下是要用刀打开胸的,若有旁人阻拦或者阻止我治疗,耽误了病情不能赖我。”
虽然有了太后的保命懿旨,但那个只能保命,若中间娴贵妃不同意拦着她,她也没法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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