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崚听着她们二人的谈话,铁青着脸把早上率先发现秦卿尸身那些人都给喊了过来。
为首的红绒战战兢兢,一开口便是各种推诿甩锅。
“昨日亥时夫人便洗漱熄灯歇息了,屋子里一整夜都没什么动静的,直到奴婢早上去喊夫人起床。”
“可谁知奴婢一推门便看到夫人的脚在头顶晃荡。”
“奴婢当时便吓得不行,去找人通知主子您的。”
宋崚这些天都是在与大凉朝臣们应酬,每日都没有时间去看秦卿,只有路过的时候才能进去瞅一眼。
但宅院里的奴婢们都会把她每日的行程告知与他的。
见宋崚不信的样子,红绒接着解释:
“主子,奴婢就在廊下守着置夜的,若夫人喊奴婢肯定会听到的。”
“可夫人当真是一个声音都没发出来,连呼叫声都没有的。”
江晚宁这边已经彻底把秦卿彻底检查了一遍,发现她除了脖颈处有两道瘀痕外,手指甲缝隙里还有些皮肉屑与浅浅的血迹。
看样子是挣扎的时候抓到了对方的手,给扣下来了些。
她等红绒说完后,对宋崚道:“崚王爷,若对方使用了迷烟等手段,一个丫鬟是抵抗不了的,也是没有什么记忆点的。”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秦夫人确实不是自尽。”
“或许现在去院子里细细搜查一遍,还能找到些线索。”
曲婉儿亦发现了秦卿手指甲缝里的皮肉,她每发现一样便拿起纸笔记录下一样。
而后站起来道:“我跟着你们一起去院子里吧。”
“去看看屋里的陈设,应该就能推导出她是怎样遇害的。”
宋崚虽不喜她最初的推断但事情发展到此,曲婉儿说的都在一一验证着。
江晚宁也为曲婉儿的第六感深感佩服。
同时觉得这姑娘体质特殊,有点像柯南,走到哪里哪里就有命案发生。
哪怕不像会是命案的,也能发展到命案上面去。
他想了一会儿道:“那就劳烦两位随着在下去瞧一瞧罢。”
马车缓缓启动,曲婉儿把秦卿的尸首用白布盖好,恢复原状,扭头看着两位:“你们不报官?!”
江晚宁:“怎么报官?以谁的名义报?死者身份怎样确定?”
曲婉儿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坐回到位置上看自己记下来的笔记。
宋崚面色难堪,江晚宁的这几个问题完全戳中了他的痛点。
不管在哪里他的夫人秦卿都是已故人的身份,若她死在祁国还好,他能把她的尸身悄悄地给送到皇陵里去,算是圆了她之前的归属。
可现在秦卿死在了大凉,还是以不知被谁谋害的方式死去的。
除了用一袭草席将她裹着下葬外,他居然连墓碑都没法给她立。
宋崚无力地闭上眼,半靠在车壁上心里无比自责。
说到底他还是无能莽撞了,说是要带她来大凉寻医,结果连最基本的人身安全都无法保证。
他与秦卿的感情说不上太坏,也说不上太好。
但就身边的女人来看,秦卿是陪伴他最久,最善解人意的那个。
平时她人在身边时还好,不觉得她有什么珍贵和特殊。
直到当初那杯鸩酒赐下来后他才意识到,若秦卿没了,身边似乎没人能像她这般无私的爱着自己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宋崚才想着要把秦卿的命给保住。
所以才有了假死与皇陵换人的事发生。
只是看来上苍还是给了他惩罚,让秦卿以这种方式丧命来惩罚他在拥有时不知道珍惜。
马车到了院子后,宋崚命人把秦卿的尸身小心翼翼地从马车上抬了下来,暂时安放在院子里的一间空房里。
随后跟着江晚宁她们一起去秦卿平时歇息的房间找线索。
“你们在早上发现夫人后,还有人进过这屋子吗。”曲婉儿边走边问。
红绒站在门口道:“没有,奴婢发现夫人悬梁后便去喊主子了,主子到了后才把夫人从白绫上取下来。”
“而后便抬上了马车去了睿王府。”
她们这些院子里的奴婢们害怕落个照顾不周的罪名,便跟着过去睿王府讨说法了。
不管怎样,强行让江晚宁背锅也好,或者随便找个什么理由都行,必须得转移主子的注意力把自己头上的过错给甩出去。
曲婉儿把裙角绑好,走进了屋。
房间里的物品摆放基本与之前一致,但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到些许变动。
比如桌边两个凳子的摆放位置变了,原本离桌子很近的凳子此时离桌子很远。
有点像被人踢到的样子。
比如还有桌面上的一只小茶盏也歪倒了。
没走几遍,她便冲着门口站着的江晚宁与宋崚说:“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江晚宁知道她的意思,大概就是与之前那样,曲婉儿已经推导出了凶手杀人的整个过程。
她点头示意曲婉儿继续说下去。
曲婉儿道:“这次不如你们谁过来与我一道演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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