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淼儿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她知道她已经把谢季同吃的死死的。
留下布偶就是一个极强的心理暗示,表示着这个男人已经接受了她将会对他的父亲和祖母复仇的事实。
以后哪怕她真的做出什么危险的事,估计他也是能接受和原谅自己的。
云淼儿见目的已经达到,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微笑,将人形布偶放到枕边,抱着谢季同的胳膊摇晃了几下,撒娇:
“翊王哥哥我困了,你哄我睡觉行吗。”
谢季同脸色还是苍白的,他虽然不理解淼儿的情绪为何每次都会变得那么快,但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她前一秒冲着他微笑,后一秒对自己下刀;
习惯了她一会儿对着奴婢啐骂一会儿抱着自己撒娇;
只是这两年在他的纵容下,淼儿的情绪变化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极端。
“哥哥,你不哄我睡觉我都会做噩梦的。”淼儿将他拉了起来。
两人一起走到床榻后,云淼儿自然躺在里面,给谢季同留出一点位置。
她在空位置上拍了拍,示意他躺下。
这是两人这些年最寻常的哄睡方式了。
谢季同依言躺下,轻拍云淼儿的背给她讲故事,就像在哄一个小孩般哄她入睡。
陷入沉睡的云淼儿又恢复了他喜欢的模样,安静美丽,像个不谙世事的世上最单纯的小鹿。
谢季同一扭头,正对上云淼儿放在枕边的那两个扎满刺的布偶。
他将布偶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半天,这上面的衣服已经被扎的千疮百孔,都被扎烂了,有些地方还露出些棉絮。
还有上面扎着的针,隐约可见一些血迹,可能是扎的时候扎到她的手了。
他把布偶揣进袖中走出了内殿。
内殿与外殿交界处,秀容恭敬地站在那里,等着主子随时传唤。
谢季同走到她身边停了下来:“你……”
“殿下,有何吩咐。”秀容福了福身。
“你是淼儿的贴身奴婢?”他问。
“是,奴婢在公主去夜郎前就跟着她的,后来公主回来后继续侍候公主。”秀容如实回答。
谢季同‘啊’了一声,有些犹豫:“那你…知不知道,公主枕下的……布娃娃。”
他想着合适的词。
秀容面不改色,似乎也不因为谢季同知道而心慌,道:“是,奴婢知道。”
“那好。”谢季同将袖中的布偶递给她,“扎坏了,你看着换一下布料什么的吧。”
“还有,每次让她别激动,不要扎到自己手了。”
这下秀容微错愕,她以为这位翊王发现了布偶,不舍得罚公主,过来问责她这位奴婢的。
“记住别让别人发现了。”谢季同补充了一句离开。
秀容小心收起布偶,翘起嘴角,保密这件事公主做的比他好,发现的人早都已经死了。
至于为何要这样做,谢季同自己也不理解,他想不管怎么样只要她能不再伤害自己就好。
一个布偶而已,他总不至于让收了布偶让淼儿当真砍掉自己的双手罢。
如果她平时扎布偶能将心里的怨气发泄出来,那更好。
走出殿门没多久,谢季同远远瞧见有个人冲着他挥手招呼。
他几步上前行礼:“莫青郡主。”
莫青乐呵呵:“起来起来,对着我你行什么礼啊。”
若真从辈分上论,莫青是与谢辰瑾同辈的,是能让这些皇子喊一声‘皇姑’的。
可她年纪不大,性子又直爽不拘小节,是以每次遇见皇子们率先挥手招呼,避免有一方行礼的尴尬。
可谢季同礼节惯了,饶是莫青自个儿不在意,他还是会照行礼不误。
谢季同笑笑站了起来,问:“莫青郡主这是要往……”
这个方向的这条路只能通向淼儿那里。
“去找公主玩啊。”莫青道,“好像很久没有见她了,过来瞧瞧。”
“你也知道的,我常年住在宫里,又与后宫那些嫔妃们不合,老是陪着太后念经抄佛书罢枯燥得很。”
谢季同道:“以郡主的性子,确实不适合抄经。”
“那可不,所以我这成天就想着宫里哪里能玩一下,这不就想到云昌公主了嘛。”
莫青笑着朝他脸色瞥了一眼,一副嫌弃不解的模样,问:“翊王最近养猫了?怎么脖子上还有爪子印。”
那不是爪子印,而是方才被布偶上的针划伤的印记。
可能因为比较细长又不止一条,一般人都会想到动物爪子上去。
谢季同拢了拢衣领,道:“让郡主见笑了。”
莫青摆摆手:“不跟你说了,回去找人涂点药去。”
“我早几年似乎听睿王妃说过,被猫儿狗儿抓伤了还要打针什么的,不如你抽空了去她那里问问,打一针去。”
说完她就自顾自的往云淼儿的宫殿走。
谢季同又把衣领往上扯了扯回去了。
进了宫殿,莫青轻车熟路,没有让人通传就径直走到了云淼儿入寝的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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