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阳努努嘴:“你被他骗了!”
“我给你说,谢烨现在会演戏的很,不然怎会获得那么多朝官的支持?”
“你也听到了,他自己都承认是在调查皇叔身世了,那调查期间流出点传言很正常嘛。”
谢季洋道:“咱们是去解决事情的,别被自己的主观情绪给带着走。”
“你仔细想想,太子没有做这事的必要啊。”
“他说他正在调查皇叔的身世,那他是自己调查的?还是受人所托受人暗示?还有,他是如何觉察到皇叔身世有异,想去着手调查的?”
谢云阳愣了一下:“对啊,他为何会突然调查皇叔身世啊。”
“对嘛。”谢季洋说,“他既然正在调查,那就不会轻易把此事泄露的,不然必然会打草惊蛇,让自己调查进行的不顺。”
“单从这点来讲,太子就没有放流言的必要。”
“再者,方才我说会对整个皇室皇子产生不利影响时,太子的神态没有那样轻松了。”
“显然,他在听到流言时是开心的,但还未考虑到其后果,被我提醒了后果后才正视这个问题。”
“若是他做的,必定会考虑到对皇子形象有损,提前把自己摘出来的。”
一番推论有理有据,听得谢云阳心服口服,佩服万分。
“二哥,不得了有段时间不见,你见微知着啊。”
谢季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不是托你二嫂的福嘛,府上岳父大人是这一行的翘楚,我这个耳濡目染罢了。”
这说的便是魏王妃童妍一家了,大理寺卿童诚是童妍的父亲。
童诚为人正直,在大理寺任职多年,处理过众多与官宦皇室相关的案子,一双眼睛慧眼如炬,善于从细节捕捉信息。
这次莫望贤贪污军饷一案中,便是他把莫家抄家后家产登记的卷宗挑选出来放在最上面的。
他知道莫望贤与睿王一案中定然有幕后黑手,即便他知道案件存疑,也不敢轻举妄动。
害怕以自己一个大理寺卿的身份没法撼动那些人。
是以他拿到卷宗后,多次去魏王府探望女儿童妍与外孙,期间各种花样暗示魏王。
翁婿二人就这样一个心照不宣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透露卷宗疑点,另一个用心记下后告知给江晚宁。
也算是配合得相当巧妙和谐了。
谢季洋得了夸奖,不好意思再显摆,遂道:“反正不是太子泄露的,我们需要再冷静点,去查一下旁人,看看到底是谁在破坏皇叔与父皇的关系。”
在他眼里皇叔谢辰瑾,神一般的男人,不容任何人诋毁的。
更何况,皇室血脉这种事一旦被质疑调查,不管结果如何对睿王府都是一个名誉上的重创。
若皇叔当真身世有异,那是能被随意冠上‘欺君罔上’‘欺瞒皇室’‘盗用皇家身份’的罪命。
随便选一样出来,又是可以被砍头的。
这些流言同样传到了睿王府。
因着江晚宁事先通过马湛知道谢烨在调查谢辰瑾的身世,心里多少有点预期准备,并不怎么惊讶。
而谢辰瑾显然也不怎么惊讶的样子。
江晚宁瞅着他嘴角噙笑:“我说夫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谢辰瑾不置可否:“好几年前大概知道些许。”
他亦含笑看向她:“不然你觉得太后当年为何会那般痛快,放我们出京都?!”
江晚宁:“……”
啊,难怪!
她当时还有点疑惑,太后个老狐狸平时看着也挺心疼谢辰瑾的,怎么当时就同意他们离开京都了,还特意找了个有莫家人的地方。
“太后她知道我了解内情后,害怕此事会被泄露出去,成为旁人掣肘睿王府的武器,害怕旁人中伤你我,便想着干脆如我们愿,让我们离开京都。”
“谁成想,这该来的还是会来,躲是躲不过去的。”
他叹了口气目光幽幽,神色也黯然了下来。
过了好久之后,谢辰瑾才瞅着江晚宁认真问:“你会介意吗。”
“嗯?”江晚宁不明所以。
“你会介意我不是王爷,嫌弃我不是皇室血脉,可能是战场上他人遗落的孤儿吗。”谢辰瑾轻声问着。
他耳朵高高竖起,心微微揪起。
身为流言主角,说不在意是假的。
但对谢辰瑾而言,他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不在乎有没有大凉帝这个皇帝‘兄长’,他只在意江晚宁的看法。
他若不是亲王,那她便不是亲王妃。
两人现在所拥有的都会随风而逝,甚至还会受到他人的嘲笑讥讽。
这些,晚宁她一个女子能接受吗。
“啊。”江晚宁若有所思,“在这件事上我还真有介意的地方。”
“不过不是你的身世。”
“喏,不管你父母为何人,不管你是姓谢也好还是姓牛马狗羊,你就是你,无可替代,名字不过是个代号。”
“父母身份不过是你的出厂厂家,不重要,毕竟我爱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生产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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