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宁抬眼,对上正前方大凉帝强压怒火的眼睛。
她努努嘴:“知罪。”
不就是认罪嘛,她能认十条百条出来。
反正认罪也不会少块肉。
“你知罪?”大凉帝没想到她会这般服软,“你刚才在门口不还对着李越不客气得很么,你知罪?!”
“对他不客气是他该的,与我是否知罪无关。”江晚宁道。
大凉帝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江晚宁不该跟他吵起来么。
“知罪还不跪下?!”
不管怎么说,皇帝所具备的威严先拉起来。
“哦。”江晚宁毫不犹豫,直挺挺往下跪。
不就是下跪嘛,这业务她熟。
虽说在外边两年身体肌肉生疏了些,但她今天专门在腿上带‘跪的容易’了,不管跪多久膝盖都不会疼。
大凉帝:“……”
怎么在外边闹那么大动静,此时又乖觉的不像话。
“你到底想作甚?”
江晚宁抬头:“伸冤啊。”
“我都带着人证入宫了,皇上还觉得我想作甚?”
大凉帝皱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以为几个人证就够了?”
江晚宁:“够了,足够治丁柯的罪了。”
“治丁柯的罪?”大凉帝脑壳疼,从江晚宁进入御书房开始,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在他的预料之外。
“丁柯是谁?值得你兴师动众,拿着尚方宝剑来逼宫?”
江晚宁笑:“陛下你先说,你受不受理这个案子。”
“朕受理什么?朕不受理!”大凉帝板着脸,“官员犯案找大理寺去,别找朕!”
“区区一个芝麻小官的案件也要朕来处理,这么大的大凉朕岂不是每天都得忙死!”
江晚宁神色淡淡:“哦。”
“那陛下召开廷议吧。”
“你坐镇就行,听着百官来判。”
大凉帝:“廷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啊,廷议。”江晚宁认真道,“先帝在世时,若朝中有拿捏不住的案子便会选择廷议。”
“让当朝文武百官同时上朝,听审案件,再由大理寺举证,由大家依照证据帮忙断案。”
“只不过陛下您登基后,还没开过廷议。”
她顿了顿:“如果陛下您对廷议流程不熟,可以找人来帮忙,一来可以让此次廷议更有公正性,同时可以让更多的人知道此案件。”
大凉帝听她完她这一通话,知晓她是有备而来。
不仅前期带着百姓人证,中间拿着尚方宝剑闯宫门,最后连廷议都给用上了。
看来他这次是避无可避了。
不过,江晚宁不是来给莫望贤伸冤的吗,怎么变成给丁柯审案了?
如果只是给这个丁柯审案,他参与廷议也没什么不妥。
只要能让江晚宁闭嘴,能让她停止给莫望贤和谢辰瑾洗刷罪名,他用丁柯一案糊弄一下也行。
“你还想找谁来帮忙?”大凉帝问。
江晚宁舔舔嘴唇,“前朝国师,银柒。”
“我听说先帝在世时,廷议开放,不仅朝中重臣能参与,普通臣子也能参与。”
“这一切都归功与当时的银柒国师,据说国师说要开放言论,让百姓们深刻体会到公平,所以才时不时的召开廷议的。”
“这位银柒国师对大凉的贡献这样大,又在大凉皇室有威望,不如就喊他一道过来呗。”
大凉帝看着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先不说先帝早已驾崩,国师不知所向。”
“就算是银柒国师尚在世,朕也能找到他,以他的年纪也老态龙钟了,你请个老头过来廷议?!”
江晚宁也看向他:“对呀,这廷议细究起来是银柒国师开创的,他过来也算是回顾见证历史嘛。”
“再说了,陛下不找怎么知道找不到他呢。”
利用廷议逼出银柒带出银玖,她一定要把藏在背后的面具男给揪出来!
“不知天高地厚。”大凉帝冷哼,“银柒国师朕找不到!”
“那行吧,那就只廷议。”江晚宁不依不饶:“陛下,你到底召不召集廷议嘛,我的人马上就要吃饱喝足,可以上来开场指认了。”
大凉帝看了看日头:“是不是把丁柯定了罪,那些百姓就会回去?”
“立马回去。”江晚宁笃定。
“那就喊人罢。”大凉帝烦躁地挥了挥手,“赶紧喊人廷议,省得你没完没了!”
江晚宁颔首,跑出御书房对着门口的李越一通吩咐布置。
“什么?廷议?”
圣令很快下发,一群上午刚下朝的官员接到内监口谕不约而同掏了掏耳朵。
廷议?怎么突然就要廷议了?
睿王妃搞的?皇上答应了?是为莫家和睿王翻案?
皇上居然答应了?!
无数个疑问徘徊在各位朝官脑海,他们想抓住内监问个究竟。
这江晚宁不是早上才带着人入京都吗,怎么一上午加个中午就能劝动皇上廷议,她这是使了什么绝招?!
奈何每个内监都是一问三不知,只是指责各家府邸门前的马车不停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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