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着呢,直接进来!”里面有个人粗着嗓子回答。
江俏俏走在前,推开门站在门口问:“请问王木匠在不在。”
江晚宁顺着半开的门往里看,映入眼帘的墙壁上挂着一排木牌子,上面写着尺寸和木料名称。
木牌下边是一个简易的木柜子,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木匠工具,柜子上摆了两个带豁口的大瓷碗。
再往里看,院子里有个人正背对着她们弯腰干活。
单从背影看,这人虎背熊腰,身材高大肥胖,一根一米多长的木头在他手里拿着仿佛一根小树枝。
应该是他手里刨子刨木的声音太大,没有听到门口的声音,直到江俏俏抬高声音又喊了一声后,他才听到:
“啥在不在的,想要啥尺寸的直接选牌子。”
江俏俏不明所以:“啊?选什么牌子?”
他头都没回,声音粗犷:“瞅见门口挂着的木牌没,选需要的尺寸和木料,再把下头标注的价钱搁大瓷碗里。”
这个棺材铺是退伍老兵老王开的,老王之前在军营里专门负责修葺武器的,脾气怪嗓门大,人长的五大三粗的不过细。
但手上功夫却是一流,什么破弓烂箭到他手里都能变成崭新的。
约莫五六年前他从莫家军出来后,先是四处找力气活谋生,后来开了这家棺材铺。
因着他模样凶猛可怕,又干着做棺木的活计,寻常人都不敢与他说话,一来嫌晦气,二来害怕他凶神恶煞的模样。
所以王木匠年过四十还是孤身一人,并没有娶妻生子。
开了这家棺材铺后,王木匠知道自己样貌吓人便做了木牌子放在门口。
有人过来定棺木只需要在门口选尺寸和木料,自助付钱即可在下次过来时把定做好的棺材抬走。
从某种方面来讲,他算是开创了自助购物的先河了。
“我们不是来买棺木的,我们是来找你的。”江俏俏说着走了进去。
“找我做啥。”王木匠直起了身子,他一站起来个头要比江俏俏和江晚宁高两个头。
身上一件半短的单衣,满脸横肉,手里还拿着一柄锯齿锋利的长锯。
以江俏俏的身高来看,她的视线刚好对着那柄长锯上,泛着寒光的锯齿让江俏俏颤抖了一下,也没有方才的勇气了。
她退后一步,把江晚宁往前 一推:“我姐找你。”
江晚宁:“……”
这个怂包说怂就怂,简直不给人一点准备时间。
江俏俏也无奈,她之前跑的商户们和药材供应户们大都是相貌平平身材一般的普通人,哪里会知道今个会见到一堵人山的。
王木匠低头看了看江晚宁,把手里的长锯砍在木板上,然后又一屁股坐在板子上,视线与她持平面无表情道:
“你找我?作甚?”
江晚宁浅笑着自我介绍:“我是睿王妃江晚宁,想找你出面为莫将军做人证,证明他没有贪污军饷。”
“若可以,还想让你为莫将军和睿王作证,证明他们两人没有相互勾结,拥兵自重。”
王木匠盯着江晚宁,脸上肌肉抖动着,随后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接着抬起脚用鞋底在浓痰上蹭了蹭。
“哦。”他把地面上的浓痰蹭到全是灰尘后,抬起脚看了一眼鞋底板淡淡回答。
江晚宁愣住了,江俏俏也十分诧异,她悄悄凑到江晚宁耳边压低了声音:“姐,‘哦’是什么意思?”
王木匠斜了江俏俏一眼,声音凶厉:“你听不懂人话?”
江俏俏往后缩了缩脖子,这人脾气怎么这么大,连谢云阳一般温柔都没有。
他扭头看了看江晚宁,面无表情:“什么时候去衙门什么时候再过来喊我。”
“只要没死,我就在这里做棺材。”
因为之前被拒绝了太多次,失败了太多次,此时江晚宁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都已经做好今日再吃一天闭门羹,甚至被人赶出来的准备了。
毕竟这位王木匠在名册上的介绍就是脾气暴躁不好接触。
她认真对着王木匠福了福身,“多谢王木匠,不过我能问一下您为什么会同意吗。”
“您甚至没有问有关案件的任何问题,您就不怕莫将军真的贪污军饷,或者他真的与睿王爷勾结,拥兵自重么。”
“诶,小丫头你想多了。”王木匠瞅着她,“我答应的是做莫将军没有贪污军饷的人证,不是你家睿王爷没有拥兵自重的人证。”
他打磨着手里的锯条,哼道:“一切与莫将军相关的我都相信,其他的都与我无关,我不知道不了解,也不妄下论断,不随意站队。”
江晚宁哽住,看来这王木匠是被莫望贤的人格魅力折服,只无条件相信他。
就目前状况而言,能站出来为莫望贤洗刷冤屈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压在莫望贤和谢辰瑾身上的罪名太多,她得一个个往下剥,为莫望贤洗刷贪污军饷的罪名不过是个开始,主要目的是为了救叶氏和余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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