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这是要去哪儿?”周段从香炉里捡起未烧尽的信笺藏在袖中追了出去。
丁柯听到身后的声音脚下一顿,他回头瞅着周段缓缓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来:“周师爷。”
“大、大人?”周段被他笑的心里发毛,袖中的手紧张地攥了起来。
难不成丁柯发现他偷拿走信笺了?!
丁柯挂着笑往他身边走近了几步:“周师爷,咱俩认识好多年了罢。”
“是,小的从进入县衙门开始就在大人您身边做师爷,如今差不多七八年了。”
周段不知他问这些是什么意思,出于谨慎他很是认真的回答。
“如此看来,这些年我身边最值得信赖的人非你莫属了。”丁柯脸上的笑逐渐隐去,随之而来是一声长叹,
“现下我遇到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不知师爷能否为我分忧啊。”
周段松了一口气,把手心里被冷汗浸湿的信笺放开,问:“敢问大人有何事忧心?”
先戴高帽再抛难题是丁柯的一贯套路,周段都已经习惯了。
看来今日丁柯又有难题要交给他了。
之前不管是在县衙门还是来到秋叶府衙门,一旦遇到稍微需要费脑筋的问题时,丁柯都会这般向他求助。
“小的是师爷本职工作就是帮大人处理解决衙门上棘手费心的问题的。”周段道。
他暗想,最近衙门里又出现什么不太平的案子了吗。
前几天丁柯找他是为了给莫家两位少夫人找罪证,想让他出主意能把那两个少夫人‘合法’抓去大牢判斩刑。
周段对律法研究的很熟,不到一个时辰便把莫家两位少夫人的罪行给定了下来,就是包庇贪污军饷罪。
当然作为一个‘合格’的师爷他是不会追问这些前因后果的。
这也是丁柯这些年来比较信任周段的原因。
只见丁柯眼睛滴溜溜地往四周转了一圈,压低了声音:“师爷可有认识江湖人士?”
“嗯?”周段不明所以,这是丁柯第一次问他衙门事务以外的事。
“有江湖人士犯案了,大人要去捉拿定罪?”他问。
丁柯道:“不是,此次单纯是个人私事需要师爷帮忙的。”
他颇为亲昵地在周段肩头拍了拍,“我觉得与师爷共事多年,配合相当默契,有必要让咱俩的关系更进一步。”
“由公事上的友好搭档变成亲密无间的好友。”
周段听得直起鸡皮疙瘩,他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甚是客气道:“大人有话直说便是,你我之间早就不用这般客气了。”
他既瞧不上丁柯又有些羡慕丁柯突如其来的官运,艳羡他能在毫无政绩的情况下直接从县令升为知府。
这段时间周段一直在想丁柯是不是与京都的哪些大官勾搭上了。
所以他近几日处处留意丁柯不寻常的动静,试图找出些蛛丝马迹,由此他才发现这些日子丁柯一直用信鸽给京都传信。
若当真有京都大官帮衬丁柯,那他是否可以越级联系一下毛遂自荐呢。
这便是周段香炉捡信笺的初衷,他要越过丁柯去!超越丁柯!
不过在此之前决不能让丁柯发现。
想到这里周段语气更加恭谨:“大人有何吩咐我自然会去做,不仅会做,还会尽量做的完美做的不让大人操心费神。”
“哈哈哈,你办事我放心!”丁柯悄悄把周段拉到角落,“你去找江湖人士,会杀人的那种。”
“这边需要解决掉几个人。”
周段一惊:“解决谁?”
丁柯竟敢大胆到买凶杀人了?!
“大人,莫家两个少夫人很快就要被斩首了,咱们没必要冒险找他人动手啊。”
丁柯朝他挤挤眼:“不是牢里的人,是外边的。”
“是莫家的那几个小姑娘,还有睿王妃江晚宁。”
“为、为何要杀她们?”周段磕巴了起来,他也没有做过这种伤天害理特意要人命的事。
之前在县衙门时他确实帮丁柯出过主意,维护了几个霸占人良田的乡绅,以及这次给莫家两个少夫人定罪。
他知道那些都是不合律法的,但到底都没有草菅人命。
现在……
周段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大人,莫家此行算是彻底没落,没有男丁绝户了,咱们没有必要对几个小姑娘赶尽杀绝啊。”
“师爷你怕是不知道现在外边的情况罢。”丁柯眯起了眼睛,声音带上危险的气息,
“江晚宁带着这几个丫头片子在外边找莫家老兵当人证,准备为莫望贤平反,洗刷莫家两个少夫人的罪名!”
“莫家叶氏和余氏的卷宗是你自己亲手做的,里面的罪行是怎么出来的,你我都明白,所以咱们一定不能让她们找到人证!”
“只要人证一出现,咱俩就完了!你明白了吗!”
丁柯板起脸树起了官威,买凶杀人这种事他肯定不能自己干。
否则若有人追查的话,那他不就首当其冲的成了靶子了嘛,所以他必须得把周段拉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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