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更语凝,他们只是奉命办事,其他的一概不知。
昨个前个抓人都能顺畅,谁知今天碰到两硬茬头铁小姑娘,给杠住了。
“几位官爷,看样子死者的尸体并没有检验对吗,既然这样我会医,我现下跟着你们一道过去给他验尸,看看他到底因何而亡!”
官差哽住了,他踌躇了一会儿道:“睿王妃是这样的,不是我们不想验。”
“而是那死者家属不让验,说要让他入土为安,若破坏了他的尸体就是大不敬,他下辈子不好投胎的。”
“咱们总不至于让别人下辈子身上有疤,投不了好人家罢。”
江晚宁道:“既然是枉死,那家眷们就该找出证据来给死者平冤,求补偿。”
“哪有还藏着掖着不验尸的道理?”
“你一个官差管天管地还想管人家投胎放屁?”
这番话出来惊呆了不少人,也有人因为她说的话失声笑了出来。
一人憋着笑道:“这真是睿王妃?怎的和我们这些老百姓差不多,说话没个把门的。”
“我还以为贵家女子们说话都娇滴滴的拽文呢。”
另一人道:“话说得糙了点,但理没错。”
“真要是枉死,那得验尸得找凶手才行,这没验尸就抬个人到人家米铺跟前就哭就嚎,那这就是讹人嘛。”
两个人稍微清醒的话让周围人纷纷点头,有些存心想看热闹的人做鸟兽状,一哄而散。
江晚宁见围观的人已走,走到官差面前:“走吧,我跟你去验尸。”
“不是说不让验了吗。”官差急急阻拦。
“家眷既然报了官,那就得按照官府的流程来,而不是按照自己的意思!”江晚宁凌然道,
“说是被米毒死就得验尸找证据,任何人想要借尸体生事,红口白牙诬陷别人都不行!”
“若今日这家讹白家米铺成功,下次就会有人效仿,把家中老死病死的人随意抬到商铺前,这种风气一旦形成百姓们还怎么好好生活?!”
“快去前面带路,我要去衙门,见你们东海府知府,见尸体!”
现在的江晚宁在这些人眼中从一个普通女子变成了亲王妃,身份的转换让她的气场也强大了起来。
再加上之前训斥造谣生事的人,官差们心底不由对这位女子有所忌惮。
忙不迭的把人给往衙门引。
白家米铺对面,方才江晚宁与江俏俏一起坐着的茶楼二楼。
一袭青衫的男子盯着下边的动静微皱眉头:“老师,当真如你所料,只要利用白家,睿王妃便会出现。”
另一边,银玖脸上依旧是一块银色的面具,但露在面具外的嘴边皮肤似乎苍老了不少,带着层层叠叠的皱纹,细看之下还有些老人斑。
他的声音也是苍老的,那个苍老而又干哑的声音道:“那是必须。”
“她是重情义的人,是断不会看到江俏俏和白家遇险,深陷囹圄的。”
文轩侧目看了看那块泛着银光的面具,小心翼翼道:“老师,这睿王妃……是他人妇。”
他这话说的含糊,但又内涵意味明显。
银玖轻声笑了起来,漫不经心道:“对啊,是我晚了一步让他人占了先机而已。”
“不过这日子还长,且看着我拨乱反正罢。”
他支起下巴看着那抹身影,心道,江晚宁你是我带过来的,你这命是归我的,魂魄也该是归我的。
从京都到秋叶府让你逍遥自在了蛮久,是该把你收回来了。
正在往衙门走的江晚宁觉得背后一阵灼热,像是有人在监视自己。
她猛地回头,身后只有稀稀朗朗的行人。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大姐姐!快点!”江俏俏在前面喊着。
江晚宁应声跟了上去。
县衙内,东海府知府冯其章听说了外边发生的事。
高声问:“睿王妃?当真是睿王妃过来的?”
“她不是在秋叶府吗,怎么过来了?”
冯其章圆圆矮矮的,中年发福的肚子高高凸起,像个大白圆萝卜。
他面前摆放着白家米铺的案卷,正在对手下发火。
衙役道:“小的也不知道啊,突然就冒出来,还说要过来给前个儿的死人验尸呢。”
“小的听到这里便急冲冲赶回来报信了,也不知道那边拦住了没有。”
冯其章挠挠头:“拦住必须得拦住!”
“前不久秋叶府知府毕元堂才因为她和睿王下马了,现在她过来是准备拉我下马吗。”
他一脚踢到了案几腿儿上,疼得自己捂着脚只叫唤:“我没得什么肺痨,也没有弄什么人彘,也没贪污军饷,没得罪这个灾星啊。”
毕元堂被抓后,他为了牟利私卖军资贪污军饷的事和私自在外院藏美人彘的事在附近几个州府传的人尽皆知。
百姓们在津津乐道贪官伏法的同时也都对这睿王和睿王妃产生了好奇。
但他们当官的肯定不会喜欢他们两人的。
毕竟做官的哪有几个是真的一点点阴暗事都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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