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辰瑾道:“睿王府这些年式微,镇国侯未培养出接手人便离世,现在大凉的武将也就东武侯那边能拿得出手了。”
“也正因为如此,当初我收集的那些并不完全的证据无法扳倒东武侯,反而让他趁机卖惨得意了一把。”
“伶妃赵燕是赵能传的侄女,陛下现在无人可用,自然是要对伶妃格外宽容些的。”
后宫里的女人向来是前朝各方权力的体现,这些被关在皇宫一生的女人往往代表着背后家族的声誉和实力。
有人因为得宠全家鸡犬升天,跻身贵族;有人就会因为母家崛起获得皇帝青睐。
看伶妃目前对皇后的态度,大概就能推断出陛下对东武侯的态度。
江晚宁瘪瘪嘴冷哼了一声:“陛下这心思忒奇怪了。”
“自己的亲弟弟有将领之才千防万防,由着自己儿子欺辱。”
“随便一个不认识的外姓将军却是封候拜将百般讨好,这样一对比真是寒心。”
对比江晚宁的气愤和不甘,谢辰瑾倒很平静,他无所谓的耸耸肩:
“位置坐的越高,心里越不踏实。自古弑父夺位的人比比皆是,父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我与陛下只是兄弟呢。”
“正是因为东武侯是外姓,陛下用起来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不管是嘉奖还是惩罚更随心所欲些。”
“做的好了,封个侯爷爵位就足够收揽人心,让对方全族人都忠心耿耿。”
“若再接几个族中适龄女子入宫,那整个家族未来五到十年更是会死心塌地的为陛下卖命。”
“毕竟入了后宫就有为陛下孕育皇子的可能。”
“至于未来可能会危及皇权时,处理起来也不必顾念血缘亲情,大不了全族处死。”
“这些若放在胞亲弟弟身上就不太合适了,嘉奖嘛已经是王爷,地位已然高贵没法再升。”
“处罚嘛,除非是有目共睹的谋反篡位,能直接处死,否则危及皇权时只能找暗里打压,惩罚稍微大一点还会受到百姓谴责。”
“你以为陛下是糊涂蛋啊,他在那个位置也很难做的。”
江晚宁斜了他一眼:“你倒是看得通透,这被打压的是自己,还巴巴的给对方开解。”
“还真是尊敬兄长的模范弟弟哦。”
这样不阴不阳的语气,谢辰瑾无奈摊手:“就事论事而已。”
“也不必对号入座,这种情况历朝历代都一样。”
“再说我都已经听你的意见要跟着你私奔了,往后陛下他用谁打压谁,都与我无关。”
想到这里江晚宁心情好了些,这些说到底是谢辰瑾兄弟二人的事,她不好给意见。
总不能让谢辰瑾直接跟陛下翻脸,那样才会落了外人口实。
就像他所说,反正都要离开京都了,往后朝堂的纷扰再打扰不了他们。
“不过,伶妃的妹妹是爱慕你对吧。”江晚宁后知后觉抓住问题的重点。
谢辰瑾淡淡一笑,摸了摸她的头:“管她什么心思,我又不认识她。”
“是真的不认识,站到我面前都不知道是谁的。”
江晚宁往旁边侧了一下身子,嘟囔道:“看来‘战神’的名头就是响亮,愣是让人家小姑娘吃斋念佛的为你祈福。”
“认真计较起来,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都做不到这份上,你若受伤我肯定一切照旧,大鱼大肉的吃着,才不会委屈自己给你抄经。”
谢辰瑾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上了,他凑近江晚宁,双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半抱在怀里,声音里带着笑意:
“你这是在吃醋?!”
“旁人吃素抄经我不在意,你大鱼大肉的肯定是为了保持自己的精力体力,好为我疗伤。”
江晚宁翻个白眼,言不由衷:“自作多情。”
唯物主义的她才不会相信佛祖能救人,不管谁受了伤,能救他的肯定只有医者。
“不过这伶妃真是奇怪。”江晚宁拖着肩膀上的人慢慢往前走,“她自己入宫成了妃子还不算。”
“今个又准备把妹妹推到你这里,这是要把妹妹塞进睿王府的节奏啊。”
“要我说,女人野心膨胀的话,一般人也招架不住。”
“瞅瞅这两姐妹,愣是要把你与陛下都收到石榴裙下呢。”
谢辰瑾道:“伶妃的野心就是东武侯的野心,赵能传想把持朝政的心很久了,不过目前还有用,陛下才不动他的。”
说着他看着江晚宁笑了,“陛下目前放任他不管还有你的功劳,谁让你转了人家的性,让人家儿子都没法生出来呢。”
“没有子嗣就没有知根知底的继承人,东武侯的野心再大也无济于事。”
江晚宁扬起脸:“这样说我很有功劳啊,是不是该问陛下讨个赏去?!”
“你想什么呢。”谢辰瑾笑道,“陛下就是真想赏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拿着东武侯的名头啊。”
“只是说说而已嘛,你还当真了。”
两人一路轻声笑语的出了宫门,上马车回王府。
一夜好觉,第二天两人刚醒就有人送来了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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