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木匣拿过来!”江晚宁神情凝重道。
碧叶不明所以虔诚地捧着木匣从室内走了出来。
江晚宁伸手准备去打开,谢辰瑾抬手拦住了她:“你离远点。”
那江连珠谢辰瑾没见过,但有过江晚歌和江氏兄弟的前车之鉴,他看江家的人都带着防备滤镜。
江晚宁亦担心里面别突然跳出个什么毒物,往后退了一步。
两个主子这般重视,碧叶和杏儿也紧张起来,两人把江晚宁挡在身后确保她的安全。
谢辰瑾拿起方才削水果的匕首挑开木匣。
众人屏住呼吸,伸长脖子往里看。
“呼……”杏儿松了一口气,走上前把木匣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在大家面前一亮,“虚惊一场。”
她手里拿着的是个七彩陶瓷求子娃娃。
这瓷娃娃做得胖乎乎的,眼睛笑得眯了起来,怀里还抱着一条大鲤鱼,很是憨态可掬。
颜色也是喜庆的红色,端从外观看,绝对挑不出错来。
谢辰瑾把求子娃娃拿在手中,放在鼻下嗅了嗅:“味道挺正常,外边是朱砂颜料的味道,已经很淡了。”
江晚宁想到江连珠对赵安秋的所作所为,心里放心不下。
那样一心为己,过河拆桥的女人断不会对她这般真心,特别是当她知道江连珠替嫁的内幕,就更不会盼着她好的。
“把它扔外边去。”江晚宁吩咐,不管现在看起来有多正常,不怀好意的人送来的东西总归让人膈应得慌。
碧叶下意识阻拦:“王妃,要不就先搁着罢。”
神灵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毕竟王妃是请了这求子娃娃回来后才有喜的。
“反正隔着壁龛里也不占位置。”碧叶小心翼翼的拿过瓷娃娃,“王妃若觉得不喜欢,奴婢帮着拜,不劳王妃费神。”
江晚宁没法与他们长篇大论的解释世上无神灵,她嫌弃地看了瓷娃娃一眼,低喝:“叫你扔就扔!”
她这般强势的话唬了碧叶一个激灵,手一抖,怀里的瓷娃娃掉在地上碎了。
肥胖的鲤鱼和瓷娃娃的头颅碎裂成两半,看起来有些骇人。
更让他们吃惊的是,一颗颗黑漆漆的东西从头颅断裂处滚了出来。
“这是什么?!”
碧叶想要去收拾地上的瓷片和颗粒,不小心把滚到脚边的颗粒踩碎了一颗。
只听到轻微的破裂声后,一只灰白色的小虫从漆黑的颗粒里爬了出来。
那小虫似乎长了眼睛,出来后就往江晚宁方向爬。
“呀!!”杏儿见虫子爬了过来急忙去踩。
她这一踩不但没把已经出来了虫子踩死,反而把地上其他的颗粒踩破,一瞬间更多的虫子破壳而出。
紧接着这些虫子全部往江晚宁处爬!
“这是什么鬼东西!”江晚宁最讨厌这种蠕动的玩意儿,平时看到地上的毛毛虫和蚕都会膈应的直起鸡皮疙瘩。
现在脚边那多灰白的虫冲着她爬过来,她当即吓得站在塌上,不断跺脚,想吓走那些虫子。
可那些虫子根本不害怕她发出的动静,顺着塌沿眼瞅着就要爬到了江晚宁脚上。
电光火石间,谢辰瑾一把将江晚宁打横抱起,快步走出了屋子。
已经爬上软塌的虫子纷纷掉头,循着江晚宁的踪迹,往门口怕。
“它们是长眼睛了?还是成精了?怎么只冲着我?”江晚宁紧搂着谢辰瑾的脖子站在门口。
谢辰瑾拧着眉吩咐:“用火烧!留一条活的!”
门口的思明即刻掏出火折子冲了进去,不消多时,一股焦糊腥臭味传了出来。
江晚宁闻到着气味,头晕目眩,胃里直反酸水,扶着谢辰瑾又是一阵干呕。
“你这屋子先别住了。”谢辰瑾沉着脸。
他知道江晚宁有孕后,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她的肚子。
但他没想到,有些人的手提前伸了过来,让他防不胜防。
换了新厢房后谢辰瑾尤不放心,自己把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检查了一遍,就连床板都命人拆开看看里面的木头。
碧叶处理完虫子后,过来给谢辰瑾复命。
她胆颤心惊地跪在谢辰瑾面前,不断叩头:
“王爷王妃,奴婢当真不知道那木匣子里面会有脏东西!”
“奴婢对王府是忠心的,求王爷开恩。”
江晚宁没有吭声,细论下来碧叶是王府的人,是否忠心谢辰瑾比她清楚。
谢辰瑾面沉似水,盯着碧叶双手逐渐握紧。
“王爷,碧叶她与属下都是王府的家生奴才,这些年不管是前线上还是王府里属下日日都跟着的,她绝对不会叛主不会对王妃动歪心思的。”思明过来求情。
谢辰瑾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出营子太久,你们是不是连规矩都给忘了?!”
“本王何时许你们求情了?!”
“属下该死!属下这就去领罚!”思明立直脊背看了碧叶一眼,把手里的瓷盅交到杏儿手上。
“这是方才留下的一条活虫。”杏儿道。
谢辰瑾微眯起眼,看着碧叶像是在与她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本王亲手带的兵里出现了叛徒,本王的家生子里竟也有人把脏东西往府里带!”
江晚宁闻言,心不住揪了起来。
他还在为密兵里出现了叛徒而自责自己,否定自己的能力。
“王爷。”江晚宁轻轻握住谢辰瑾的手,慢慢将他紧握的拳舒展开,“我自入府后一直是碧叶照顾的。”
“她若想害我,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又何必劳心费神的在物什里装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那日我跟俏俏过去本来就是求子求姻缘的,旁人很自然就会从这方面打主意了。”
“再说了江连珠又是跟着祖母一起的,碧叶没有防备也能理解。”
江晚宁不是想为碧叶脱罪,也并非完全信任了碧叶,只是她不忍再见到谢辰瑾把责任往他一个人身上揽。
碧叶往地上叩了几个响头:“王妃不必为奴婢开脱,无论此事是不是奴婢主观所为,结果确实对主子身体造成了损害,不管王爷作出什么处罚奴婢都甘愿领罪!”
谢辰瑾反手伸开手掌与江晚宁五指相交,涓涓暖意抚平心头的褶皱,他睨了碧叶一眼:
“诚如你所言,你是该受罚!”
“至于怎么罚你……”谢辰瑾看了看杏儿手里的瓷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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