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辰瑾紧盯着江晚宁道。
他站得位置非常讲究,在江晚宁身侧但身子没有挡住月光,还能把月光下的江晚宁看得一清二楚。
江晚宁已经做好自爆的打算了,看到谢辰瑾的站位也没说什么。
“喏,看好了。”她把手臂伸出来, 左手摊开手掌,右手指着空空如也的左手掌提醒谢辰瑾看。
“嗯。”谢辰瑾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眼睛眨都不敢眨。
一瓶药水凭空出现在江晚宁的左手掌心。
“给你。”江晚宁把手里的药水递给谢辰瑾,“去倒罢。”
谢辰瑾慌了,他彻底慌了。
长这么大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把药水瓶拿在手里,左捏捏右拍拍,确定它是实际存在的实物。
不远处的谢云阳则跑到江晚宁身边蹲了下来,紧盯着江晚宁的左手,揉了揉眼睛。
“皇婶?你袖子好大,能装的下这么重的东西。”他选择了不相信。
江晚宁不说话,再度摊开左手在谢云阳眼皮子下变出一瓶药水来。
“!!!”谢云阳除了一脑门震惊再也说不出其他来。
江晚宁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别问我怎么做到的,为什么可以,我也不知道。”
她把食指放在嘴边做出‘嘘’的动作来:“这可是我的小秘密,你们三个看到便好,就不要在给别人说了。”
“好。”谢辰瑾稳住了心神郑重点头。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
这种神奇的能力,一旦被人知道将会给江晚宁带来巨大的灾难,祸及生命的灾难。
同时他也明白了,江晚宁选择让大夫们施针为百姓们解毒的原因。
他手里的药水固然能解毒,但整个靖州府内中毒的人太多,对药水的需求量巨大,甚至不亚于这整个花溪潭的潭水。
若江晚宁突然把那么多的药水拿出来分发给众人,目标太过明显和巨大,势必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有心人一看就知道这药水来历途径不正常。
届时若有人追问或者深究,江晚宁肯定回答不上来。
剩下的事情便轻松了许多,江晚宁默默的往外拿药,往意念里扔空瓶子,其他三人麻利的倒药。
天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江晚宁走到潭水边用手指沾了些潭水放在嘴里尝了一下。
“差不多了。”从味道上来看,几乎整个潭水都被替换了。
接下来就等着河水自己往下流分支流动了。
忙碌了一整夜,江俏俏和谢云阳上了马车后倒头便睡。
江晚宁亦闭上了双眼靠在车壁上养神。
谢辰瑾因为夜里看到的事情心神不宁,即使眼睛疲累,精神却一直亢奋着。
“我觉得咱们该想想这幕后指使人是谁。”江晚宁觉察到他的气息不稳,率先打破马车里的寂静道。
“能给整个州府下毒这已经不是私人恩怨,或者看谁看不惯的问题了,再怎么着也不能用整个州百姓的性命来当筹码。”
“还有你体内的毒,你知道是谁给你下的吗,若非白姑娘师父的那道偏方估计你早都毒发身亡了,若非我后来给你施针解毒,怕是你也活不了多久。”
“那制毒之人一定对各种毒素的使用十分精湛,能够通过各种意想不到的媒介下毒,这样的毒让人防不胜防,不易觉察。”
“这次若不是我路上遇到何伍,可能也会被这毒的表象迷惑,往疫症上考虑。”
“咱们得想想给你下毒之人和在靖州下毒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或者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这些都是要查清楚的,不然有这样的高手在外,下次轮到谁还真是说不准的事情。”
谢辰瑾点点头:“放心,靖州府这边的事彻底了解后我就会去查,彻查清楚,不留后患。”
江晚宁打了个哈欠:“累了一晚上了,睡会罢。”
她往外拿了一夜的药水确实累了,靠在车壁上没多大会儿便陷入了睡眠。
谢辰瑾呆坐了片刻,见江晚宁昏睡间脑袋好似一株晃晃悠悠的芦苇,左点右晃,起身坐在她身边,把她的脑袋放在了自己肩头。
他的心里五味杂陈,甚至在看到江晚宁时心里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敬畏和犯怵。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身上还有什么秘密?
除了凭空变出药物来她还会些什么?
现在她是睿王妃,看样子也是爱他的,那有一天她会不会喜欢上别人,为别人所用?
无数的问题涌入谢辰瑾的脑子,他感觉自己都要分裂了。
此时的相府,白氏因为江俏俏偷跑至靖州,气得好几天都吃不下饭。
“都怪你!整天把朝廷里的那些破事儿带到府里来,说东说西的让俏俏听到了。”白氏担心的一宿宿睡不着,看到江浩文后便把心里的怨气发泄给他。
江浩文也生气,气江俏俏不知廉耻,夜不归宿,追着宁王跑。
但他现在穷得很,不敢在白氏面前说这些,只能听着白氏的抱怨把这账扭头记到了江晚宁头上。
定是江晚宁的教唆,俏俏才会这样胆大妄为!
她一个已婚的女子四处乱跑无所谓,俏俏还未出阁呢,这若传出去了以后还怎么给她说婆家!
“夫人放心,我往后不会在府里随意谈论朝政了,俏俏这事儿确实也是个意外,毕竟我也没想到她会认识宁王,还会因为宁王擅自跑到疫区去。”
白氏的眼睛一亮,她迅速想到了其他方面:“老爷,您看宁王殿下怎么样?看样子俏俏应该蛮喜欢宁王罢,不然也不会为了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不合适的。”江浩文一口打消了白氏的念头。
他心底还指望着江俏俏给他带来些什么利益呢。
既然江晚宁和睿王都不同意江俏俏嫁入睿王府,那他就再挑其他合适的人选嘛。
总之,他是绝对不会考虑宁王的,一个没有母家帮衬,游手好闲的皇子,对他
没有任何裨益不说,还会拖他的后腿。
“不合适?”
江浩文笑道:“夫人放心,为夫肯定会为俏俏挑选一个好人家的,定然比宁王好上千百倍的。”
‘夫人’二字把白氏哄得心花怒放,她收起小脾气顺从着江浩文的意思:“一切听老爷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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