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俏俏已经走投无路了,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来与不窟对抗,也没想过自己可能会以这种法子离世。
但是她没有办法了。
原本她还觉得自己被抓起来无碍,至少大姐姐被救出去了。
以大姐姐的性格,一定回来救自己的。
哪怕她以后不能再和谢云阳在一起,她也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什么叛国弟弟她不要了!
可就在五天前,她路过江晚歌帐篷时看到江晚歌和犬戎巫师正对着一个玉盅神神叨叨。
出于好奇,江俏俏便驻足听了一会儿。
不听不打紧,一听便把她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给掐断。
原来江晚歌他们竟给大姐姐下了伴生蛊,原来只要他们在这里对着那只小虫子下命令哪怕大姐姐远在万里也会听他们的话!
并且此伴生蛊除非受蛊人血尽而亡,则一直都会受其控制。
所以她的大姐姐早已在远方成了傀儡!
所以她前不久的牺牲舍弃是算什么?!
是白费功夫!是江晚歌眼里的天大笑话!
江俏俏知道自己不是江晚歌和不窟的对手,她别无他法,只能用自己的身体这唯一的筹码来向不窟表示自己的愤怒与怨恨。
大姐姐再也不会来了,而她与其被困在犬戎看着他们得意得胜不如就此死去,反而落得身心轻松。
想到这里她痴痴的笑了起来。
或许死亡对她来讲才是解脱。
不窟看着被她推到在地的一摊食物和汤药,平静的从旁边拿起湿润的棉布擦手。
“来人,再给玉夫人准备一桌吃食过来。”
“补药也要给煎好拿过来。”
他平静地吩咐,随后闲闲离开,临到门口给江俏俏留下一句话:“本王上劝玉夫人还是听话些好,省得会有一些让你追悔莫及的事发生。”
江俏俏翻过身不理会他。
她记得听大姐姐说过,人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最多活七天。
眼下她的时日已经不多了,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很快一位婢女走了进来:“夫人,奴婢们给您准备了粥,是按照大凉京都的口味做的,还请起来吃一点罢。”
江俏俏没回应,婢女说的多了她才无奈摆手,“不吃。”
婢女险些哭了出来:“夫人,王上说了若您今天再不吃东西就要处死我们。”
“您就可怜可怜我们罢。”
江俏俏冷笑,呵呵。原来是拿别人的性命来要挟她呢。
以往她心软,只要不窟说会惩罚身边的婢子她总会服软。
但现在万念俱灰下,她自己的性命都不重要了更何况别人的呢。
“处死就处死吧,与我无关。”江俏俏依旧没起来。
话音刚落,外头有士兵冲进来将这位跪在她床边的婢女拖了出去。
婢女见她竟真的不管,且士兵有动真格之势疯狂呼救。
这呼救声仅喊了几声便戛然而止。
一股鲜血飚起洒在江俏俏面前的帐篷上,她透过厚厚的帐篷依然能看到血迹的影子。
“无聊。”
江俏俏低声呢喃着,翻了个身继续躺。
帐内的其他婢女见她这般冷漠,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齐齐跪在她跟前不断磕头哭泣求她吃点东西。
“烦人。”
江俏俏换成平躺的姿势,盯着灰蒙蒙的帐篷听着耳边婢女一个个被拖出去的声音,眼睛眨都不眨。
不断有血迹溅洒在帐篷上的声音,她打了个哈欠。
人在没有进食的情况下,起初几天会饿,这几天已经感觉不到饿了,通常会觉得困倦。
或许哪一次入睡就是她长睡不起的开启。
江俏俏闭上眼,脑海里开始编织梦。
突然她被人从床上提了起来。
“不窟别烦我。”她懒得睁眼。
江泰祥将她从床榻上扔到地上,“江俏俏!你现在怎么这样冷血的?!”
“外头王上已经因为你杀了十个婢女,你都没听到没看到吗!”
江俏俏懒散睁开眼,“哦。”
“要杀就杀呗,他是犬戎的王上拥有对别人的生杀大权。”
江泰祥怒喝,“她们是因为你不吃东西而死的!”
“你就这般无动于衷?!”
“让你吃点东西就这样难?要你命了?!”
“你再不吃下一个死的就是……”
江俏俏猛地睁开眼,带着笑意看着他,“再不吃就要开始杀你了么。”
“那太好了,就让他杀吧。”
“你若真能死在我前头,我还算积了功德。”
江泰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江俏俏?!”
“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我姐?”
江俏俏冷笑:“早都不是了。”
她声音抬高了些,“不窟我知道你在外头听着,不就是江泰祥吗,我早与他撇清关系了!”
“自打他给我递来那碗酒把我送你塌上开始,从他喊你来抓江晚宁开始,他就不是我弟了。”
“你若要杀赶紧杀!我瞅见了还能乐呵一把!”
不窟沉着脸走了进来,他把江俏俏从地上拽起来摁在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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