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宁跟在小厮身后往庆老爷的院子里走,快到黎明了,灯笼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
她双手揣在袖中微微颤抖着。
这双手它救过无数人,也惩罚过一些对她不好的人,这些都是她有意识的情况下,自己做出来的。
但如今,这双救了人命的手却在她不知道无法控制的时候杀了无辜的陌生人,成了一双沾了人命染了鲜血的手。
庆家老爷的病与她无关,可现在她迫切的需要给人治病。
她想通过把人救活这个行为告诉别人,也告诉自己,她的手是‘好的’,不是‘恶的’。
不然她没法面对这样的一双手,她害怕,怕会有更多的性命葬在她手下,害怕她会因这双手坠入地狱……
“姑娘,我们老爷的院子到了。”大文站在院门口道。
院子里因‘女神医’毫无回天之力,庆夫人来氏晕倒,全院人虽多但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会让主子们迁怒自己。
江晚宁从袖中掏出小诊包:“还请带路。”
大文脚下踟躇,磕巴道:“姑娘请自己进去罢,我、我去接大公子过来。”
是非之地得早点离开才行。
江晚宁心情沉重,不愿与人为难便自己进去了。
庆登见有陌生女子进来,上前询问:“你是……”
“给庆老爷治病的。”江晚宁扬了扬手里的诊包。
“这…”他环顾四周,“你们谁又去找大夫了吗。”
换过衣服的庆丰及时赶到,“二弟,这是我找来的!说要给爹看看。”
庆登纳闷,“大哥,你不是最先让我接受爹没法治的事实嘛,怎么自己又找大夫了?”
“呵呵。”庆丰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我也不看二弟你这般尽心,觉得多少也得出份力才,才算安心。”
“这是……”他伸手指着江晚宁欲介绍,却发现自己还不知道这姑娘的名字。
江晚宁淡淡看了他一眼,“我姓江。”
眼下除了她的姓,别的一切身份她都羞于说出口。
“你衣服烧了罢,我进去了。”她轻声说了一句紧捏着诊包走了进去。
庆登狐疑的看着自家大哥:“哥,真是你找来的大夫?很有名?我怎么没听说过附近有江姓大夫?”
他沮丧起来:“那莫家姑娘都没辙,这位怕是也没什么作用。”
“咱们先不要给母亲说,省得她心里有了念想再知道救不了又得被打击的不行。”
庆丰在房间门口找了个位置坐下,伸长脖子往里看,“我倒觉得有谱。”
“比你那位莫神医要有门。”
“切~”庆登跟着坐在他身边,默默等待着屋里的结果。
期间不断有奴仆过来旁敲侧击的询问要不要准备些什么,他们二人也都允了。
庆丰一直是明白且接受的;庆登眼下也明白了,他觉得莫珍说的没错。
爹好歹是长寿,且享了福的,如此去了也不算遗憾。
兄弟俩人此时才小声聊着天,相互交流这两年各自的情况。
房间内。
江晚宁早通过庆丰身上呕吐物的味道判断出庆老爷的大致病。
他约莫是患了蕲乱,这种病类似痢疾,都是肠道病且有一定的传染性,呕吐物不能随意被人碰触。
但蕲乱的症状会更严重些,有时会导致患者无法呼吸的症状。
患此病者多死于人体脱水和窒息。
江晚宁给庆老爷检查了一番,发现他确有呼吸不畅症状。
但他嗓子里卡有呕吐物,需要再寻呼吸通畅之法。
她想了想抽出头上的发簪往庆老爷脖颈处捅了进去。
刚把发簪放好,江晚宁突然被人大力推到在地。
“你在干嘛!”
“是在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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