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苍鹰随着口哨声自雪境尽头而来,它在谢辰瑾头上盘旋了几圈后滑翔着翅膀停落在谢辰瑾肩头。
谢辰瑾摸了摸苍鹰头从它脚上取下竹筒。
竹筒里是一张完整的地形图。
一张犬戎王上所在镇的完整地图,上面除了将每条街道标注清楚外,同时还有兵防巡逻部署时间表。
他们两人说出来踏雪是假,实际上是过来接收情报,观察地形的。
谢辰瑾把地图拿在手里详细查看,眉头逐渐锁紧。
江晚宁见状拿过他手里的地图,眉心跟着拧了起来。
若思明他们传递的地图是真,那他们此刻正在犬戎境内最危险最严密的龙潭虎穴中。
按照上面的兵力部署,除非有人能飞,否则不可能突破犬戎士兵的防线。
江晚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与露在外的下巴。
“思明的这易容术一次能保持多久?”
谢辰瑾望了望她:“三到五天,最多七天。”
他们二人过来的一路,每天都会仔细修补脸上的易容术,最近一次修补就是在今天早上。
也就是说他们少则三天,最多七天一定得以西越太子太子妃的身份和容貌离开这里。
一旦身份暴露他们将面临万劫不复的境地,届时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你别担心,我们带着面具,面部以上的材料破损并无大碍,可以撑到七天以上的。”谢辰瑾说,
“或者我们可以在七天内破了西越与犬戎的联盟,全身而退。”
江晚宁捏着他的指尖:“会吗,能行吗。”
谢辰瑾斩钉截铁:“肯定可以。”
不管这里是阿鼻地狱还是刀山火海,他都会从这里活着离开,也会带着她,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妻子从这里活着离开。
他的一双儿女正等待着父母归来。
江晚宁淡笑,没有言语。
这人向来说到做到,哪怕再艰难也会兑现自己的诺言。
“我相信你。”江晚宁沉默良久后说。
她把谢辰瑾的手紧紧攥着。
很久以来他们两人都希望能有个安稳的远离权力中心和诡谲朝堂的平静生活。
但这些年他们却一直被身份地位与身上的责任裹挟着。
让他们在两个孩子年幼时一家人分离。
让他们不断为了创造一个安稳和平的外部环境而奋斗。
两人携手看着远处的雪山,慢慢驾马边观察地形边验证小镇外围的兵力部署。
直到天快要黑,气温骤降时回到了镇上的驿站。
守门的士兵见两人回来,一面松了口气一面又准备硬着头皮去伺候人。
不过这西越太子和太子妃似乎是骑马骑累了。
回房后简单让人备了晚膳,用过后便歇息了,并未有什么“难伺候”的要求。
次日天光大亮,驿站外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谢辰瑾往外看,是一队犬戎士兵不知从何方回来,正要归营。
“太子,太子妃。”
“王上回来了,请你们二人入王帐。”
江晚宁扥了扥他的衣袖。
若此时他们放弃或者找借口离开,那还有机会。
一旦进去王帐,那便要面对熟悉真西越太子太子妃的西越老王爷们与熟悉他们真身份的江晚歌。
中间随便哪个人起疑,他们必定九死一生。
谢辰瑾侧头看向她:“可以走了吗。”
“准备好了吗。”
江晚宁神色凝重,“准备好了。”
江晚歌不除掉以后便还会对自己或者自己的孩子下手;
西越和犬戎的联盟不破,大凉便会有破国危险。
于公于私,他们都没有退路,不可退缩。
谢辰瑾牵起她的手,走了出去。
门口士兵上前颔首:“进去王帐的路上得蒙眼,得罪太子了。”
他们两人随即被人蒙住了眼睛,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车厢里静悄悄的。
谢辰瑾和江晚宁屏气凝神的坐着,准备计数记路。
在他们旁边,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士兵,监督他们不能随意解开眼上蒙着的布。
就在谢辰瑾刚准备点动食指计数时,旁边士兵突然开口了。
“太子,太子妃进了犬戎后可有不习惯的地方?”
谢辰瑾:“没有。”
“那饮食上呢。”这士兵似乎是刻意与他找话,扰乱他的注意力的。
谢辰瑾:“没有。”
“听说西越那边的饮食偏大凉些,犬戎这边的羊肉太子爱吃吗。”士兵又说。
“或者你有什么饮食偏好?我们等会儿可以交待大厨注意着些。”
如此看来谢辰瑾是没法安心记路了。
江晚宁没有被打扰,她把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和身体的摆动幅度上。
跟随着马车车轮的转动在心里默数,同时感受着马车的拐弯速度和次数。
其中还不时的接过谢辰瑾的话头说两句,表示自己一直在听着他们的闲聊。
不知过了多久,江晚宁觉得身体被晃了许多下后马车才停下来。
士兵将两人眼上蒙着的布取下,连着好几排的帐篷出现在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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