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戎草原深处,一场有关‘黑巫婆’的仪式正在举行。
芝楼部落的全体民众们全都跪在一处石头堆砌的山包前,跪拜祷告。
他们口中所念之词是芝楼部落特有的语言,脸上用红色朱砂画着特有的符画。
他们在用最虔诚的祷告祈求草原之神能庇佑他们,能让黑巫婆停下它不断肆虐的步伐。
芝楼部落是草原上的古老部落了,若追究起历史来是要比犬戎要久远的。
这支部落人员最鼎盛时期覆盖了整个草原,但主要王帐一直在草原最深处。
同时芝楼部落有着古老部落人该有的固执与骄傲,他们坚持不与大凉那边的人融合,坚持不使用那边传来的新兴工具。
在这种固步自封的态度下,芝楼的生产力逐渐下降;
与其同时,草原上靠近大凉的地区,一个小部落犬戎开始利用现有的优势发展壮大了。
最近五十年来犬戎仗着靠近大凉,气候与地势更适合居住,牛羊群的发展一度超过了芝楼。
而后便是一个新兴部落的崛起与一个古老部落逐渐衰退的故事。
这种权力与地盘的角逐在历史中并不少见。
故事的最后,曾经遍布整个草原的芝楼被驱赶至草原深处。
这里的气候与地形很不利于人类与牲畜的生存,犬戎懒得耗费人力物力来争夺,便‘大发好心’给了芝楼。
好在芝楼的王帐一直都是在这里的,他们也要比那些犬戎人更加适应这种恶劣气候。
每年在重大节日时,芝楼的民众们都会过来石头山这里来进行祈祷。
他们会把积攒了一年的牛羊肉放在石头山前,然后围着石头山祈求黑巫婆要少出现些,最好不要出现。
毕竟每次黑巫婆出现就会给民众们带来财物的重大损失;
沙尘暴卷起的砂石会把他们住的帐篷划破划烂,甚至有的时候会将他们的帐篷连根拔起,让他们居无定所。
同时还会卷起牛羊,让他们养了好几年的牲畜从空中重重摔下,直接摔死。
除了祈祷不要再有黑巫婆外,芝楼的人们若在遇到什么困难或者心情阴郁之事时也会过来石头山前祈祷。
这石头山就像是大凉境内的庙宇,承载着这个部落人的精神寄托,是如同大凉佛祖那般神圣的所在。
不可轻视,不可摧毁,不可诋毁,也不能用肢体去触碰。
可是最近芝楼的人很紧张,这已经是他们这一季度第五次祈祷了。
“最近这到底是怎么了,黑巫婆怎么频繁而出。”
往年芝楼一年大概会经历两三次沙尘暴,可今年他们已经经历五六次沙尘暴了。
且最近几次,一次比一次凶猛。
最近的一次沙尘暴遮天蔽日,狂风足足肆虐了五六天才从部落民众居住的地方移开。
风暴中心眼虽离开了,但给部落民众们带来的灾难是巨大的。
包含王帐在内,几乎所有的帐篷都被风暴撕扯的东倒西歪,全是漏洞。
最近每一次还没把上一次的漏洞补完,还没把牛羊圈修好,黑巫婆又突然降临。
再这样下去,他们部落怕是彻底会被黑巫婆摧毁。
此时石头山旁边竖了一根木桩,木桩下堆满了柴火,上面悬挂了一个人。
“族长,一定是这个外来人才导致黑巫婆频发的!”
当自然现象没有办法解释时,人们通常会揪出一个异类,当成一切灾祸的源头。
祝言派过来的,在芝楼潜伏了好几年的线人祝风就成了今日被揪出来的异类。
究其原因很简单,祝风是外来人并非芝楼本部落人。
并且祝风连草原人都不算。
他只是一个过来草原上高价收牛羊的商人,在这里遇见了他们芝楼的姑娘,愿意留在这里陪芝楼姑娘生活。
往年部落没有什么灾害时,祝风与他们无异。
甚至因为祝风手里有钱,能帮着部落民众把牛羊运到大凉高价卖出,民众们还会对祝风十分客气友好。
可现在不一样了,黑巫婆肆虐,牛羊还没长大就被摔死或者被风暴卷到其他地方去。
他们手头上没有牛羊可卖,不需要祝风了。
祝风便可以成为人祭,架在火堆上成为先给草原之神的献礼,用来平息黑巫婆的怒火。
祝风已经被架在这里架了五六天,此时正虚弱无力。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跪拜石头山的民众,看着民众里与自己组建了一个家的草原姑娘,大喊道:
“你们快别祷告了,求这破石头没用的,你们得赶紧跑!”
“赶紧往犬戎那个方向跑!去投奔他们或许你们还有一线生机!”
“如果可以,就越过犬戎到大凉地界去!那里会比犬戎更安全!”
“这是大沙尘暴的前兆,肯定还会有更大的沙尘暴过来的!”
“你们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会被沙尘暴全部掩埋在泥沙之下的!”
只是他的话不但没有人听,还激起许多芝楼民众的愤怒。
他们纷纷把脚下的泥沙碎石砸在祝风身上,一双双眼睛满是怒火,像是要把祝风烧死在石头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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