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收拾什么?”顾侯爷常年练武,普通的一声问候之音竟把整个院儿的下人吓得丝毫不敢动弹。
看着满院子都低着头不回答的鹌鹑模样,顾侯爷气得一拂袖走到屋内找他的好儿子质问。
“那个常嬷嬷不过是一个奶妈子,十几年都不见面了,她来干什么?”
“常嬷嬷许久未见我十分想念,我从小是喝她的奶长大的,不能忘恩负义吧。”说到最后一个字的顾廷烨拿眼睛去偷瞥着端坐正堂的顾侯爷,行动间依然露出了一点敬畏之意。
“你知恩图报这是好事,给点银子不就是了嘛。别为难她再跑一趟了,老人家离开故乡多有不适。”顾侯爷一边说一边点头赞许,但最终还是驳回了他的请求。
“有什么不适的,我母亲在世的时候,常嬷嬷就是在这个院子里头照顾她的。我觉得让她来做一个领头女使再好不过了。”
“她不过是一个奶妈子!当年连你母亲的陪房都不是,她懂什么啊?如何做得了女使啊?!我看你还是禀告大娘子让她帮你物色得用之人吧。”
顾廷烨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自己父亲冷若冰霜的脸颊,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常嬷嬷的事儿我已经跟母亲说过了。”
“恐怕你没跟她说,她过来做领头女使吧!嗯?你最近行为不端,她要是来了的话,为更助长你花天酒地、胡作非为!”
果然是知子莫若父,顾老侯爷此话一出,顾廷烨眼神立刻飘忽不定,仿佛被拆穿了心事一般。
“父亲为何对一个奶妈子如此忌惮?千方百计不让她入府?真是奇了怪了。我那大兄弟和三郎,他们院里的领房女使全是奶妈子,为什么他们行我却不行?难不成,因为我母亲的出身连我的奶妈子都比别人下贱?”
“怎么一说到你的错处,你就提这些陈年旧事,自怨自艾啊?要是你自己争气学好,我能不放心你自己挑选的人吗?!”
“我自怨自艾?”顾廷烨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脸上露出凄凉的自嘲,“这个府上的人除了我母亲和三弟,哪个不是因为我母亲的出身对我指指点点?如今我不学好,父亲居然会怪一个许久不见的奶妈子?行,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从小到大,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全是错的!那我不如一错到底!”
老侯爷一听这话,气得一拍桌子,起身就走到院外对着还在一个劲儿收拾院子的下人吼道:“都给我住手!你们把这个园里所有的厢房都给我封上!谁都不准住!挨着个的都给我封上!只留那个孽障睡觉的屋子,我看你还把人往哪儿塞?!”
说话间,从院外走进一个面若桃花但孱弱的男子,旁边还有个年龄与之相仿的女子,想来便是自幼体弱多病的顾家大郎和其正妻了。
“父亲!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平日封门可是大大的不吉,父亲三思啊!”
看到自己从小疼爱的大郎,顾老侯爷此刻气才消了一点,指着屋内站着的顾廷烨便说道:“你问问你那兄弟,你问问他都做了什么好事!”
“二郎!”顾大郎一边说着一边走了上前压低声音说道,“不过是养了一个外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京城王公子弟蓄养外宅的比比皆是,不独咱们家这样,可不要因此伤了父子情分。”
顾老侯爷一听此话,脸上的表情立刻僵住,眼神呆愣半天都没回过神,喃喃问道:“外室?他什么时候养了个外室?!”
“父亲不要为这事和二郎动气!二郎年少糊涂,迷上歌伎也是常事。”
“歌伎?!”
顾大郎和自己父亲俩俩对视,然后只见顾老侯爷咬着牙齿冲进了屋内,顾大郎连忙一瘸一拐的追了上去。
只见顾老侯爷双手插腰,脸上露出气极反笑的表情,咬了咬牙问道:“你还养了个下三烂的玩意儿?嗯?!”
顾二郎一听此话,挑眉对着门外的顾大郎说道:“哎哟,终于忍不住了?要用杀手锏了?”
“说!到底有没有!”顾老侯爷打断了顾二郎的话,直接劈头盖脸一顿输出。
“有啊,我是养了一个外室,而且好些年了,父亲,要不要把我睡的这屋也封了?”顾廷烨一脸吊儿郎当的样儿,满不在乎的回答道。
“你尚未婚配,先养外室,这么一来,谁家的闺秀会嫁给你?”
“我现在这个名声就算不养外室,也没什么好闺秀会嫁给我。”
“把她们给我逐出京城,从此不许你跟她来往!”
听了此话的顾二郎脸色一沉,压着嗓子问道:“不然呢?”
“不然我打死你!”
顾老侯爷咬着牙齿说出最后几个字,满脸的愤怒和暴凸的青筋,无一不在述说他的愤怒和生气,顾廷烨就这么站着看着自己的老父亲,脑子回荡了很多过去的画面.....最后他闭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那就打呗!打死我,顾家就清净了!”二郎一边说一边走向屋外跪着等待老侯爷的军棍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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