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打听到了,说是卫小娘要见六姑娘,去的时候手上还拿着礼物呢!”孔雀偷摸着回到林栖阁把刚刚探听到的消息说与林小娘听。
“可曾探问到是送的什么?罢了,有甚可问的?她们那书意楼能有什么好东西?不过是纮郎恩赏的一点产业糊口罢了!”林小娘用扇子摇了摇,然后继续调侃道,“要说去老太太屋里有多大的好处,我是没从六丫头身上看到,还不是穿着我墨儿都看不上破布衣裳?就连这亲娘想见亲女儿都得先知会一声!”
“小娘说得是!要说到盛府的女儿,咱们四姑娘可是头一份儿!就连大姑娘也是丝毫不逊色的!”
“那是!我墨儿才比谢道韫!岂是普通女子可比?”
“是!是!是!”
“可要找人去偷听书意楼的对话?”
“不用!不过是母女之间的谈话罢了,有甚可听?之前让你找的人可找好了吗?”
“回小娘,已经找好了!都是些年轻貌美才从妓院里面赎回来的雏儿,那些个事儿都明白的,就看什么时候您通知一声就送到七哥儿院里去.....”
“就现在吧!我等不了了!前日枫哥儿回来同我哭诉说小七才刚满十岁,竟被夫子夸奖是天上下来的文曲星!把纮郎高兴得,当晚便去了那小贱人的院子里!那贱人也是个聪明的!第二日,天还未亮便带着东西去给大娘子请安,说都是大娘子和二哥儿教得好......我真是恨啊!恨当日没能——”
孔雀看着林噙霜扭曲的面庞,心下一凉,赶紧提醒道:“小娘!谨慎啊!这院子里可漏风呢!”
“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我根本没把她打上眼儿!放在那儿不过做个摆件罢了!修等到我枫儿高中,看我怎么收拾.....”
“是!是!可现在还不到时候....”
“去办吧!对了,记得去找官人就说我头疼让他来瞧瞧我!”
“是,小娘!”
当夜,葳蕤轩灯火通明,大娘子陪同长柏长榕一同挑灯看书,次日父子又在课堂上对长榕百般夸奖;林栖阁里红帐翻滚,第二日盛纮便带着几个美貌女使到了长榕的院子,美其名曰七哥儿大了需要人伺候了;书意楼中,,卫小娘遣散众人把一切对明兰和盘托出.....只求她管住内心钦慕之情,走好接下来的每一步,从此明兰变得更沉默寡言,甚至避小公爷如蛇蝎....
就在这一晚,命运的罗盘开始转动,明兰彻底明白往后在这个院子里要想活下去就得靠自己,于是她更频繁的出入小七的院子,为得便是做好这长姐如母的责任。
可她去了几次之后则发现了些许端倪——
“小七,你桌上的书本怎么昨日到今日都未曾翻阅?”明兰拿着他放在床边的书本,只需一眼她便瞧出了问题。
“阿姐.....这几日未曾看这本.....是那本!对!那本。”
“那本书书名是什么你可知?”
“我.....我不记得了!”
“那你这几日是在做什么?!书不看,上课走神,一问三不知!”明兰已经有些生气了,几次她都想开口把阿娘说的话告诉与他,可忍了又忍,只好对他更加严厉,可不曾想,这个弟弟竟然性情大变!
“父亲前些日子给我送了几个侍女过来.....说是我也大了,也需得知道些事情了.....所以....”小七把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虽然明兰不甚清楚这个“有些事情”是什么事情,但从他满脸通红甚至耳朵都红到透明的样子,她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
但是她突然从这件事中敏锐得嗅到了些什么,赶紧问道:“具体是哪天?!”
“阿姐.....你别生气!我——”
“你快说啊!哪天!”
“是夫子罚你抄书那日....”
“那日啊.....我记得那日我在阿娘的院儿里住了一宿,爹爹未曾去过书意楼,那日爹爹来大娘子屋里了吗?”
“没有。”
“你确定?!”
“是的,阿姐。那日母亲陪我和二哥哥一同温书到深夜,爹爹是第二日才来的!”
“那就对了!你个傻子!你才多大啊!”明兰气不打一处来,虽然官家公子有通房丫头这事儿不算什么稀罕事,但大多都是在男子成亲之前才会安在房中,像这样年仅十岁就在房里插人的事情.....真是闻所未闻!
“可那是爹爹.....”
“爹爹那日不在阿娘房中亦不在大娘子房中,那依你所见是在哪儿?”
“林小娘吗?”
“那你觉得这事是谁的主意?又有什么目的?”
“阿姐的意思是,是林小娘撺掇爹爹的吗?”
“长榕,我本不想同你说这件事,本来我和阿娘都想着,大家一屋子兄弟姐妹,自然要和气一世的!可既然她们还不愿意放过我们,我只能说了,你可知为何你在大娘子院里而不在阿娘院里?你出生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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