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林小娘期欺艾艾的琴声,如兰的古诗词念得更是抑扬顿挫:“坐朝问道,垂拱平章。爱育黎首......”
大娘子坐在一旁陪读,手里也不闲着——还玩起了投壶,只是不知是手艺不佳还是船只过于颠簸竟然一只都没中,她对刘妈妈打趣道:“你听。听到这琴声了吗?”
刘妈妈一边帮忙递东西一边说道:“听到了,林小娘在弹琴。”
“还凤求凰呢,章台柳呀,每天弹不厌,她就是弹上一千次,官人也不去她屋里——哎呀,这手艺比六丫头是十万八千里了。”
“呵呵,听说啊,六姑娘在老太太房里常常只是坐着,一坐就是一天,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对了,她许久都没投壶了。”
本还在读书的如兰听到刘妈妈说起明兰,于是赶紧接过话茬:“六姑娘什么都不说,墨兰去戳她她也不动,她只回房里躲着,都快病成傻子了!”
“你别胡说!你赶快背你的千字文,现在是在船上,你可躲不了你爹爹要查问功课。”
“哼~我去祖母那边玩,爹爹才不敢去呢~”
王大娘子瘪嘴和刘妈妈对视了一眼,真是拿这个幺女没了法子,然后笑着背过了身避着如兰悄悄对刘妈妈说道:“近半个月,官人除了白天在卫小娘那儿待一会儿其余一直在我屋里,哎呀,那个贱人三番五次地来都被你给挡了,我看官人也不曾说些什么,我瞧着官人是厌了她了,等到了京城,找个机会,远远得卖了,再也见不着,岂不是更舒心!”
刘妈妈听了她的话惊得是目瞪口呆,看了一眼近来穿着越发明艳鲜亮的大娘子,她斟酌着开了口:“只怕——未必如大娘子想得这么好。”
“怎么?”王大娘子一听脸色瞬间暗了下来,小声问道。
“大借常去老太太房里瞧六姑娘,撞见墨兰也在那边坐着,长枫又去找柏哥儿求教,平日里也没见他们这般殷勤,定是在探问主君的行踪呢!”
听了此话的王大娘子,心下一惊,突然转头四下查问,喃喃自语道:“是没琴声了啊?”
“好像是没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王大娘子这下慌了,捏了捏手里拽着投壶的工具,然后焦急的开口道:“带上点顶皮酥、樱桃煎,咱们去看看官人。”
“是!”
夜晚的江上,周遭只有几只官船在不急不缓的行驶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和江水映照着,把寂寥的夜色衬托得更加空灵,笨重的船只在江面上起起伏伏,船里的人也在船上穿行不断。
在书房里处理公务的盛纮骤然听到屋外传来林小娘的呼喊声:“纮郎,纮郎,求你见见我吧!纮郎!”
一边哭泣一边给守门的冬荣使了一个眼色,他顺势站得更远了一些,看到这一幕的林小娘继续发挥自己狐媚功夫还未开口声音先发抖:“主君,你是当官的人,就算上公堂,也得让你辩白几句吧!”
还在走廊就听到林噙霜的鸡猫子鬼叫,王大娘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走到她的面前,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不急不缓的开口道:“听闻你是病着的,我瞧着精神倒是好!夜半三更的有力气在这里鸡猫子鬼叫!”
“主母息怒!请主母替我求个情,让我进去同主君问几句,若是不能开口说话,我便一头撞死在这里!”
王大娘子看着一边说一边把脸转向书房,眼神甚至时不时偷瞄的林噙霜,直接开口怼道:“你不用在这里寻死觅活的,我不吃你这套!若要死,就从船上跳下去爽快!”
林小娘一听此话直接冷笑出声,然后朝着屋里就开口嚎道:“主君!我侍奉主君这些年,养了一对儿女,若如今你让我死,我便立刻跳下去!可就算死了,也得让我做个清白鬼吧!”
王大娘子看着林小娘假惺惺的样子正欲生气,突然身后传来卫小娘的声音:“请大娘子安,林小娘安。”
“你怎么也来了?”王大娘子本就一肚子火,转头看到卫小娘直接不客气的对她摆着脸色。
“请大娘子恕罪,是因着小七发烧......不知道是不是在船上水土不服——”
“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孩子呢?!快!快抱到我屋子里来!”
紧关着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盛纮紧张的手脚四乱赶忙问道:“孩子,孩子怎么了?!快!快去看看!”
“哎!你说你,小七在我屋里那段日子一点事儿都没有!怎么去你屋儿不是今天病了就是昨天吐了!是不是你把病气过给了孩子?”
卫小娘看着着急埋怨自己的大娘子,嘴角露出了一抹欣慰的微笑,看着王大娘子和盛纮慌乱的背影,她悄悄回头对着装无辜装到一半却被众人无视的林小娘灿然一笑,然后不顾她的生气直接带着小蝶扬长而去。
“老太太屋里的房妈妈略懂医术,听说跟着老太太一个学医的小姐妹学过一段日子,快去请!”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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