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我母亲之人,哪怕相隔万里,我必会腰斩于斧下!”
楚月攥住锋锐匕首的五指流淌出鲜血,狠戾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男子。
“让慕笙给我好好活着,来日我会提着她的人头在武道巅饮一杯怀念母亲的酒。”
楚月缓缓地放开了血肉模糊的手,将碎骨小斧放下,“你杀不了我的,滚吧。”
男子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眼中深处掀起了惊涛骇浪。
楚月转过身,一步一步走至废墟前。
男子紧抿着削薄的唇,胸腔内久久不能平静。
他从未见过这样有血有肉的女子,像是一把被封印的邪剑!
“伤害你母亲的人,哪怕是北洲慕府的根基,都无法撼动其分毫,以你今日之能,以你柴门出身,又能撼动多少?”
男子又道。
楚月不言,她麻木的拼凑着雕塑。
她从来都是个不折不扣的祸害,因为慕倾凰的原因,才肯做个好人。
但她满腔恨意,唯有屠尽天下作恶人,才能善罢甘休!
“你真的不怕死吗?”
男子在楚月身后碎碎念。
“死有何惧?”楚月回眸看他。
“明知是一条死路,还义无反顾往前冲,那是蠢货作为。”男子如个念经的僧人。
“如果在生死博弈里只有一个人能活,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不是我呢?”楚月又拼了一块碎片。
“砰!”
才拼了小部分的雕塑,应声坍塌。
楚月低头看去,染血的手轻抚这些碎片。
男子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他摇摇头,叹息几声。
“迟早有一天,你会因为自己的无知而丧命的。”
在楚月继续拼凑的时候,男子无踪无影的离开了。
偌大的院子,楚月独自一人拼凑又坍塌,周而复始了许多遍。
冷清霜等人来了几次,不敢上前打扰,只能远远地看着那纤瘦的身影,蹲在一地破碎的雕塑里。
因为雕塑之事,皇宫所设的晚宴也取消了。
子夜,楚月再次看着拼凑后倒地的碎片,坐在地上发了下呆。
“轩辕修,我好像,没有保护好母亲。”楚月讷讷地说。
“没事的小叶子,我们才在瑶池宫赚了十三个亿,可以重建镇北侯的雕塑,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每个城都建一座。”轩辕修担心地说。
“别再折磨自己了。”
破布说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楚月低下头来,捧着一堆雕塑碎开的石块,闭上眼睛,将脸轻轻贴合在石块上。
她想感受母亲的温度,但肌肤的触感只有生凉。
沉寂了许久,楚月再次睁开了明亮生辉的眼眸,不再是一蹶不振的颓废,似如刀剑般锋利逼人!
“慕——笙——”
楚月低声喃喃着这个名字,唇齿间仿佛都涌上了血腥味,眼底的杀气越发浓郁!
按照慕笙受罚的时间,以慕笙的性子,应该会出现在下一回的屠龙宴上。
而她托百里明嫣的福,也收到了屠龙宴的邀请函!
再见面时,屠龙宴上,新账旧账一起算,她要让慕笙血债血偿!
楚月轻呼出一口气,从石块之中站了起来,去侯府内温热的浴池里将自己洗干净后,才回到安静幽香的屋子里休憩。
推开门,隐约听到熟悉而平稳的呼吸。
小宝睡在床榻上,月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脸庞的绒毛清晰而可爱。
睡觉时,小手还抓着锦被的一角,小嘴随着呼吸而一张一合。
关于雕塑坍塌的事情,小宝并不知晓。
楚月心安了不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掀开锦被睡在了床榻。
“唔~娘亲。”
小宝软糯的嘟哝了一句,翻了个身子,钻进了楚月的怀里蹭了蹭。
“宝宝会永远保护好娘亲的。”
像是在说梦话,说完就沉沉的睡去。
楚月眼梢温柔了几分,犹如初春的晚风。
她轻握住小宝软软的手,低语:“娘亲也会保护宝宝的。”
屋外静谧的院子里,男子去而复返,折回了院子里。
他看着无数石块,挠了挠头,轻声喃喃:“他娘的,我一定是疯掉了。”
话音才落,就见男子蹲下来,捡起石块慢慢的拼凑。
“我简直有病,自己砸的,最后还得自己拼!反正砸都砸了,任务也算完成了。”
整整一夜,男子都在忙碌,嘴里还念经一样骂骂咧咧,“烦都烦死了,哪有小丫头这么倔强的,一点儿都不可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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