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华紧咬着牙,眼睛定定地望着她。
那言简意赅的每一个字,宛若是一砖一瓦,在他的心底废墟,筑起了高楼。
剑百鸣缓缓地挑起了眉梢,饶有兴味地看着楚月,目光深沉如昨晚的夜色。
……
而后,楚月陆陆续续了解了每一个人。
这五千人军,放在云都和王宫,都不算是上乘的。
留下来的理由五花八门,倒也真诚,芸芸众生虽都是有着五脏六腑的人,但各有各的理想和活法。
“楚王,现下我们是去……”
作为统领的赵策安问。
“现下诸位,是王宫的第一列军队,当以王宫和云都子民为首要,肩扛重责,如履薄冰。”
楚月所说宛若一把火烧烈了众人的热血,无不是呼吸急促,目不转睛地等待着楚王的下文,都已经做好了执行重要任务哪怕是九死一生也将毫不犹豫的决心。
然而,新王却红袖随风起,淡淡一挥手,说:
“先去围绕王宫跑个三百圈。”
“………”
士兵们面容呆滞,眸光微闪,似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新王留下他们,组建他们,就是为了最无用的跑圈?
那可是最低等士兵且穷苦无底蕴之人才拿来用的训练方法。
他们怎么说都是王宫的守卫士兵,纵观王宫和云都不说是前列,怎么也不是最低等……
“属下谨遵楚王之令。”
赵策安长袖挥动,一声令下,“都跟我跑。”
他踏步跑在前头,两眼坚定,似乎还能闻到储物袋里的药香味,是新王所赠。
身后,无一人跟上,众人犹豫着,不情愿得很,只觉得这等事万分之丢脸,让曾经共事的守卫看见,岂不是要被嘲笑一整年?
更何况他们打心底里不认可赵策安这个一无是处的穷酸统领。
随即便见,瘸着腿的秦邵华跟上了赵策安,然后便是凌秋远。
渐渐地。
越来越多人围绕着王宫跑圈,倒是成了一道有些滑稽的风景线。
“楚贤妹训练士兵的方法,倒是有些别致。”剑百鸣从高墙之上,如履平地般走到了象牙白的殿门前,沿着青阶而至,不经意间,细细地打量着楚月。
楚月收回看向士兵的眼神,“万事万物,百变不离其中,世上训练之法叫人眼花缭乱,而唯有最基础,才是最硬之道。”
剑百鸣不言,只立在楚月跟前望着她。
良久——
他轻笑了一声说:“楚贤妹闭关半月,倒像是十年未见。”
楚月心下微沉,皮肤下流动的血液都警惕了起来。
不得不说,剑百鸣在剑道方面是极其的敏锐。
秩序道场,十年苦修,弹指一炷香,却是她日复一日的沉淀。
过去的十年里,她与说不了话的秩序仙人畅谈古往今来之事,在雪和落叶之中,找到剑法的真谛,磨炼了她刀气纵横的蛮横,专修了剑意。
“常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楚月不动声色浅笑道:“而在百鸣兄这里,与小王却是半月不见如隔十年,百鸣兄,来喝酒,我青云宫有上等的好酒。”
剑百鸣正欲回答她,却见这片天,骤然成了灰暗的黑色,似有极昼之光如吞了萤火虫的霞色之瀑从穹顶垂吊下来,落在莽莽大地之上,赫然间,看到寰宇的尽头,有一道身影出现,无数把剑自那身影之上撕裂长空,飞奔天际,形成浩瀚震撼之感,如一场雨。
不多时,一把把剑凝聚成一把遮天蔽地的剑。
“这是……”
钱燿舵和云都无数的人共同看了过去。
剑百鸣两眼一亮,“太玄师尊出关了。”
钱玉瑶惊道:“就是那位当年战胜了名为什么烈的无极剑道李太玄?!”
楚月半眯起了浅金色的眸子,死寂如雪下古潭,凝聚着波谲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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