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琼如遭五雷轰顶,浑身都僵在了原地。
细想一番,才知她得不偿失。
既得罪了各大院,又损失了五个亿。
叶楚月好狠的手笔!
都怪她贪婪之欲过了头,否则绝对会发现叶楚月的奸计。
君夏竹扭头看过去,虽然对比路琼,他的损失不算大,但他在院长面前立下的军令状,足以让他吃一壶的了。
他早便听闻诸侯国叶三爷之名,只当是个气运缠身的武道天才,如今当面接触打过交道,才知此人的恐怖之处。
既有虎狼万钧之气势,又有军师之谋略,心思之缜密,手法诡诈异常!
但君夏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
这环环相扣的局里面,三年份仙草从何而来,她又怎么算准了武神殿不仅会出面,还会把仙药田赠送给她!
武神殿,祖道宫。
轻纱曼舞,珠帘玉响。
武祖和叶天帝相对而坐,各执一棋。
桌上棋盘,黑白两子连成险象环生,诡谲变幻。
“你把仙药田送给了叶小友?”叶天帝落下一子,声音低沉,极富磁性。
提到这事儿,武祖就愁云满面,无奈得很。
他能不给么。
叶小友派人传来的原话是,这三年份仙草,是感谢他在浮屠山下为其疏通筋脉。
娘的。
话说到这份上,给武祖一万个胆儿,也不敢收下仙药田吧。
浮屠山下,他也不知叶楚月是圣域那位爷的心上人,动起手来,就差没抽筋扒皮。
后来九鼎门前,夜墨寒算起旧账,还是叶楚月为他开口说话,才算了结此事。
叶楚月派人前来武神殿,压根就是让他变着法把仙药田送到战争学院的。
武祖何等聪明,怎能不知。
“这位叶小友,心思难测,千变万幻,既有将军之英勇血性,又有多端智谋,绝非池中物。”武祖感叹道
叶天帝见武祖由衷地夸赞小朋友,难得露出了笑。
于是乎,棋局也让了武祖一招。
“你说,她会成为凌天的下一个天帝吗?”叶天帝漫不经心地问。
武祖收起玩味,满面认真严肃,“凌天相比较于其他三大陆,武道文明落后,高强武者少于十倍,千年才出一位天帝,你实在是太看重她了。我甚至觉得,你对叶小友的看重,远超出你家那位小子。”
说到叶无邪,叶天帝颇有几分愁容。
他和叶无邪的父子关系,越发的差。
而叶无邪做事毫无章法,胡作非为,四处惹出事端,还要他去善后。
“若凰儿还在的话,他定也如寻常少年般快乐,都是我的问题。”叶天帝道。
“你是个好天帝。”武祖宽慰。
“但我不是个好父亲,更不是个好丈夫。”
叶天帝说:“纵为天下死,纵为黎民活,纵为众生战,亦无法与凰儿权衡。”
云凰。
一个武祖从未见过,但在叶天帝口中,听过千万遍的女子。
以至于他的脑海里,为其勾勒出了浓墨重彩,只遗憾未曾见过如斯女子一面。
除却当年殿主,武祖从未如此好奇一个女子!
武祖不言。
身为知己,此时此刻所能做的,就是在叶天帝面前的空杯,添上满杯的浓烈好酒。
叶天帝陷入往事不可自拔,背负重任行人间,猛饮一杯酒,手指抚过心口间亡妻的骨灰,苦涩的笑了笑。
这些年来,他每去一个地方,每经历一场战争,每遇到一个有趣的人,他便会在夜深时分,道给亡妻听。
他怕黄泉路上的亡妻,孤独常伴。
他杀一个人,便诵经超度。
他救一城的百姓,便佛前祈祷。
只盼望这累累功勋,能为亡妻换一条往生轮回路。
这一生,她太苦
来世,去个好人家,遇个得以善终的良人。
叶天帝孤寂如斯,心情低沉,陈年旧事历历在目,是结也是劫。
他一手执起酒杯,另一只手机械臂,僵硬地垂在袍袖里面。
倒第二杯酒的时候,他看向了武祖身后的一幅画。
画如屏风,很是宽大。
上方的女子,一袭红衣,戴着遮住眉眼的金色面具,削薄殷红的唇露在外。
衣裳被风扬起,露出修长白皙的腿。
她的锁骨、腿部、脖颈、手臂,画满了漆黑的彼岸花,增添了浓重的神秘色彩。
肌肤的白透与彼岸花的黑,其对比之强烈,形成了无比震撼的视觉盛宴!
她立在天地之间,如凌驾于九霄之上,那斐然气势,似一代人皇,栩栩如生,穿透了画纸扑面而来。
这不是叶天帝第一次看到武神殿主的画,但回回看到,都会有新的震撼。
叶天帝杯盏落于桌,说:“很少听你说过这位殿主,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
武祖满面虔诚,如黄昏下最忠实的信徒。
他看了看身后的画,眼里透着光,“她是万物之始,万族之起源,是人是仙也是鬼。是妖是神亦是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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