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深夜的京城,繁华的尘埃渐渐落下,喧嚣逐渐散去,陷入了沉寂之中。
四合院家家户户都熄了灯,劳累了一整天的住户们也陷入了甜美的梦乡中。
惟独前院的阎家灯火通明。
阎家一家人围着四方桌而坐,脸上皆是神情凝重,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的气氛,就连一向爱叽叽喳喳的阎解娣也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已经十几年没有抽烟的阎埠贵,从兜里摸出一包烟,用颤抖的手指捏出一根插进嘴里。
颤颤巍巍的划着火柴点上,深深的吸一口,突然被烟气呛到,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三大妈连忙站起身,帮助阎埠贵拍拍后背。
过了好一阵子,阎埠贵总算是缓了过来,此时他已经面色赤红,脸上眼泪横流。
“啪”
阎埠贵的拳头重重捶在桌子上,发出砰砰砰的响声,大声说道:“丢人啊,咱们阎家这次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他仰天长叹:“我老阎是文化人,当了这么多年的老教员,还是四合院里的三大爷,在四合院里也算得上是头面人物,任谁见了都得主动跟我打招呼。
现在出了这等丑事,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啊!”
三大妈在旁边小声劝慰:“老阎,事情已经出了,咱们就得面对,等明天让阎解成跟陈圆圆办了离婚手续,咱们也是受害者,大院里的住户想必也会理解的。”
不得不说,三大妈的提议很正常。
毕竟他们也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帮别的男人把孩子养大。
谁承想阎解成却不愿意了。
他拉着三大妈的胳膊说道:“娘,陈圆圆又不是故意的,她其实是被她表哥骗了,实在没办法,才把事情隐瞒了下来。我觉得应该再给她一次机会。”
此话一出,阎家屋内顿时寂静下来。
就连一直耷拉着脑袋的阎解娣,也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阎解成。
阎解放更是直直的站起身,瞪大眼吼道:“阎解成,你疯了吗?那女人可是怀了别人的孩子,你非但不介意,还想着要帮人把孩子养大?!”
“你嚷嚷什么!”阎解成翻了个白眼,不满的说道:“喜欢一个女人,就应该包容她的缺点,陈圆圆那么好的姑娘,只犯了一点小错,我就要跟她离婚,我还是男人吗?”
他说着话,情绪激动起来,站起身挺起胸膛:“作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胸怀要像大海一样宽广,容纳百川河!胸怀要像太阳一般温暖,照亮四方!”
啪!
阎解成话音未落,就被阎埠贵踹了一脚。
阎埠贵胳膊撑在桌子上,指着阎解成说道:“畜生,你就是个畜生!阎解成,这事儿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关系到咱们阎家的颜面,你要是敢不跟陈圆圆离婚,我就把你撵出家门,再也不认你这个儿子!”
“爹你怎么不理解我呢?”阎解成被踹倒在地上,顾不得喊疼,抬起头扯着嗓子喊道:“这可是伟大的爱情啊!”
“爱情?”阎埠贵冲上前,揪住阎解成的领子,狠狠的甩出一记耳光。
“你当了龟公,也是爱情?我看你是被陈圆圆那小妖精迷住了眼睛,今天我就让你清醒清醒!”
他不等阎解成反应过来,又是两记耳光甩了出去。
在心中愤怒的驱使下,这两记耳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就连阎解放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倒吸了一口凉气。
阎埠贵一向以文化人,老教员自称,一般是不动手的。
但是这年代的老教员哪有不打人的,下起手来,格外的狠。
阎解成被打得眼冒金星,整个人都懵逼了,只能连连讨饶:“爹,爹,我服了,我不要爱情了,行不行啊?你别打了。”
见阎解成双手合十苦苦哀求,阎埠贵松了口气,要是真的任由阎解成胡闹,那么阎家将彻底成为四合院里的笑柄。
他这位老教员也没有脸面出现在讲台上了。
看来刘海中这人虽不靠谱,不过有句话说得倒是有道理——棍棒之下出孝子。
就这样,阎解成伟大的爱情,被几记耳光扇飞了。
三大妈心疼孩子,将阎解成从地上扶了起来,从屋内拿出一瓶碘酒,用棉花团蘸点碘酒,给阎解成涂在了嘴角上。
片刻之后,黯淡的灯光下,阎家的家庭会议继续召开。
化身战士的阎埠贵气焰更盛了,冷声说道:“我看,仅仅是离婚还不行,陈圆圆嫁到咱们家之后,咱们家花了那么多钱,给她买肉,买鸡蛋,这些钱都得算上!”
“对对对,还有我的劳动报酬,在她怀孕的这段日子里,我每天给她做饭洗衣服,累得腰酸腿疼的,这些钱都得算上。”三大妈点头附和。
听到阎埠贵和三大妈的小算盘,一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阎解旷举起手发言:“爹,陈圆圆自从嫁到咱们家之后,就没有再工作过,她哪里有钱啊?”
阎埠贵冷笑:“陈圆圆没钱,她的那个表哥有钱啊。陈圆圆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要是敢不出钱,咱们就把这事儿捅到街道办去,到时候他主任的职务就保不住了。”
阎埠贵的话提醒了阎解成。
“不单单得要回那些钱,我被陈圆圆欺骗那么久,我还得要精神损失费。”
阎埠贵看看阎解成,赞赏的点点头:“这才是我们老阎家的人。”
说完,阎埠贵扭头看向阎解放和阎解娣:“咱们阎家的处事原则是什么?”
阎解放和阎解娣举起手高呼:“永不吃亏!”
在‘永不吃亏’的指导原则下,阎家为了挽回损失,展开了行动。
只是他也清楚,要是就这么横冲直闯的找到陈圆圆的表哥胡大奎,胡大奎肯定不能认账,到时候场面会僵持下去。
所以得找一个中间人。
这人非把陈圆圆介绍给阎解成的秦淮茹莫属了。
事实上。
阎埠贵已经有些怀疑秦淮茹在将陈圆圆介绍给阎解成的时候,已经知道陈圆圆怀孕了。
如果能借着这次机会,从秦淮茹手里也敲一笔,就再好不过了。
阎家人可是从来不会嫌钱多的。
赚钱的事情,肯定得越快越好。
大半夜的,阎埠贵带着三大妈,敲响了贾家的门。
此时秦淮茹已经睡着了,劳累了一整天,听到敲门声,她微微睁开眼睛,以为是幻觉,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秦京茹瞌睡比较浅,打着哈欠爬了起来,推了推秦淮茹的胳膊:“姐,这么晚了,有人在外面敲门,不会是卫东哥吧?”
“卫东哥来了?”
秦淮茹这才清醒过来,披上外套,穿上裤子和鞋子,走过去拉开了门。
见到阎埠贵和三大妈站在门外,秦淮茹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隐约猜测到他们是为何而来了。
“三大爷,三大妈,这深更半夜的,你们有什么事?”秦淮茹佯装不知,不停的捂着嘴巴打哈欠。
在医院中,见陈圆圆漏了馅,秦淮茹就才想到了阎家肯定会来找她的麻烦,同时也想好了应对策略。
那就是坚决不承认!
阎埠贵冷冷的看了秦淮茹一眼,淡淡的说道:“秦淮茹,事情比较麻烦,咱们进屋谈。”
说着话,他也没有征求秦淮茹的意见,用肩膀撞开了秦淮茹,走到了屋内。
三大妈的态度要缓和一些,叹了口气:“秦淮茹啊,咱们都是多年的老邻居了,你怎么能干那事儿呢?”
她拉着秦淮茹进到了屋内,转身关上了门。
早就做好准备的秦淮茹缓慢的坐到椅子上,左腿搭在右腿上,双手扶着膝盖,坐出一个逍遥自在。
淡淡的看着三大妈和三大爷说道:“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
阎埠贵没想到秦淮茹会是这种态度,嘴角哆嗦的说道:“秦淮茹,你还在这里装傻!陈圆圆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们阎解成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啊你说的是这事儿啊。”秦淮茹拉长音调,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我确实知道,只不过也是在医院里知道的。”
三大妈瞪大眼:“你少骗人,你是媒人,你能不了解陈圆圆的情况?亏你还是咱们四合院的一大爷呢!”
“吆喝,看你这话说的,我是媒人不假,但是媒人还管生孩子啊?!”秦淮茹祭出早就想好的说法,冷笑道:“我也是偶然认识的陈圆圆,你们自己不调查清楚,想着人家不要彩礼,还有正式的工作,上了当受了骗,现在反倒赖在我身上,你们觉得合适吗?”
不得不说,秦淮茹的尖牙利嘴,是在四合院里顶尖的,阎埠贵和三大妈哪里会是她的对手,没两句就被秦淮茹堵了回去。
但是。
阎埠贵这次是为了挣钱来了,怎么会轻易放过:“秦淮茹,你少扯这些,这次的事情中,你也有很大的责任,看在咱们都是老邻居的面子上,你赔我家五十块钱,咱们算是了解。”
“你也别扯你没钱的事儿,我们知道你现在当了车间的小领导,每个月都能拿到额外的津贴。”
“五十块?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
秦淮茹站起身,情绪有些激动。
阎埠贵道:“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就把这事儿捅到街道办去。你身为一大爷,故意欺骗住户,街道办的王主任肯定会处理你。”
不得不说,阎埠贵还是很聪明的,瞬间戳中了秦淮茹的软肋。
自从秦淮茹当上了四合院的一大爷后,她是真当成了一件事业,每天劳心劳力,却乐在其中。
特别是住户们敬佩的小眼神,更是秦淮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她绝对不愿意丢掉一大爷的职务。
只是五十块钱也太多了
这个时候,三大妈站起身打圆场:“淮茹,这件事确实是你做得不对,不管怎么着,你得负一点责任,只是咱们都是老邻居了,我们也不想为难你。
要不这样,只要你们帮我们从陈圆圆的表哥胡大奎那里,要到了赔偿金,那这件事就算了。”
“赔偿金?”秦淮茹愣住了。
三大妈将阎家的想法解释了一遍,咬着牙说道:“陈圆圆给我们家造成了那么多伤害,你觉得她难道不该赔我们家钱吗?”
“该,应该的!”秦淮茹心中大喜。
你别说,阎埠贵这老小子脑瓜子就是灵活。
陈圆圆肚子里的孩子是胡大奎的,理所应当该胡大奎负责。
要是他不承认,那就让他当不成主任。
也许能借机,再敲胡大奎一笔!
秦淮茹一口答应下来,表示明天就去找胡大奎谈谈。
阎埠贵和三大妈对秦淮茹的办事能力还是很信任的,闲扯了几句就离开了。
秦淮茹打了个哈欠,重新回到里屋,刚钻到被窝里,秦京茹的身子就贴了过来。
秦京茹拉住秦淮茹的胳膊,有些担心的说道:“姐,这事儿我觉得有些不妥当。”
“你没睡啊?”
“被你们吵醒了。”秦京茹坐起身,掰着手指头帮秦淮茹分析:“姐,你看,陈圆圆肚子里的孩子,就算是胡大奎的,你怎么能证实呢?”
这话还真问住秦淮茹了。
她以前跟着五院的那位亲戚学习过一些医学知识,要不然也不能给陈圆圆出那种鬼主意。
现在的医学检查,只能通过检查血型的办法,来分辨出孩子是不是亲生的,但是没有办法确定孩子的亲生父亲到底是哪个。
也就是说,胡大奎要是不承认,陈圆圆不指认,她还真拿胡大奎没有一点办法。
但是。
秦淮茹仔细一想,拍了拍秦京茹的手,笑着说道:“京茹,你有些杞人忧天了,陈圆圆这次生的是个男孩子,我听说胡大奎没有儿子。就算是为了传宗接代,胡大奎也会认下这个孩子的。
再说了,我们这次只是为了钱,胡大奎有那么多钱,他犯不着惹恼我们。”
秦淮茹的话有几分道理,毕竟这个年代的人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但是,秦京茹总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她清楚依照自己的水平也说不出来,只能劝秦淮茹说道:“姐,要不明天你去询问卫东哥的意见,然后再做决定。”
“行,我也正想给卫东哥商量,等几天他离开的时候,给他办一个盛大的欢送会的事情。”秦淮茹点点头,拉扯被子盖在身上陷入了沉睡中。
欢送会秦京茹睡在被窝里,心头一阵火热,双腿夹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