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王家的人忽然慌乱了起来。
陈瀚墨眼扫过,判断了个大概,看样子,王德文这是心梗的征兆。
王钦妮慌张地拿出手机,带着哆哆嗦嗦的哭腔叫了急救车。
她直接瘫坐在地,抱着老人的上半身,再也没有任何的心思去理会在场的事情。
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灵魂,眼神里面,找不到半点曾经的傲气……
这一刻的王家大小姐,仿佛被现实用皮鞭狠狠抽打过一般,凄风楚雨。
却没有人对她表现出半分的同情。
蹲在旁边的王凡玉,从回来之后,都没有发表过任何一句话。
他混迹的圈子,和大多数人都不一样。
在场的人里面,也只有陆家的陆骋,和他走的是同样的仕途。
王凡玉脸色生冷,安顿好自己老爹后,又催促了一遍急救车,这才缓缓起身。
站在房檐下,目光扫视过在场所有人。
他几乎是咬着牙,用不带任何情感的声音,做出了一个近乎偏执的决定。
“我王家,从今天起,彻底退出四大家族!”
“往日种种,冤有头债有主,我不做评断,但是我父亲今日突发重症,请恕招待不周!”
说完,王凡玉冷哼一声,弯腰将王德文苍老的身躯平着抱起,就往门外走去。
他已经能够听见,远处依稀传来的急救车的呼啸声。
……
“哈哈哈哈哈……”
随着王凡玉和王钦妮的身影消失门外,雨中的王德义忽然魔怔一般,癫狂大笑起来。
“好啊,好啊!”
“我王家竟然被逼成了这副模样!”
“我告诉你们又如何……那件事就是我儿凡良干的!”
王德义苍老的面孔彻底扭曲了起来,双目透出狰狞和绝望。
他声音如夜枭森森,讥笑出声,“可惜啊,凡良现在已经不在华夏了,哈哈哈哈,你们来迟了!”
“想要我王家人赔罪,我这条老命,随你们取走!”
王德义枯槁一般的身体颤抖的愈发厉害。
曹伯温咬牙切齿,竟然也不顾雨况,就那么走进雨中。
声音铿锵,充满杀意。
“你的命,不值钱!”
“无论王凡良跑到哪,他都要拿命偿!”
老人猛地一个哆嗦,似乎这才想起,自己此刻面对的可是曹阎王。
他先前的气势顷刻间消散一空,眼中露出强烈恐惧和惊惶。
“放过我儿,我替他跪下给你们磕头就是!!”
说着,老人双膝一弯,竟然真的就要跪倒在雨水之中。
一直在低头搀扶着老人的王凡运,这一刻终于抬起头来……
他脸上满是苦楚,无力,绝望,还有浓浓的不甘。
“爸……”
王凡运一把将老人的胳膊扯住,眼神复杂的摇了摇头。
昔日的王道尊,此时变成了跌落凡尘的落汤鸡。
他的神色反而渐渐平静了下来。
猛然之间,王凡运的手从头顶划过,他的发髻顿时披散开来。
陈瀚墨眼一凝,只见王凡运手里抓着一支沉香木道簪,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朝着自己的脖子猛地刺去!
几乎听闻不到任何的声响……
但是内院地面的雨水,却在下一秒化为一片血池。
啊——
啊啊——
惊叫声,陡然在院子里炸响!
正上演悲情大戏的王德义,只感觉脸上一阵温热,继而满眼都是鲜红。
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王凡运抽搐的身体已经栽倒了下去。
几乎所有人都乱了!
但有两道人影,却静静站在原地,只是冷眼看着。
曹伯温眼神淡漠无情,仿佛在看一条僵死的猫狗,丝毫没有情绪波动。
陈瀚虽然瞳孔深处闪过一抹惊诧,但也只是看了两眼便收回了视线。
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声,乍然在内院响彻,是王德义。
他的面孔已经彻底扭曲,露出一副世间最为狰狞诡异的表情,脸上是血水和泪水,混杂着雨水……
陆家和陈家的一些人,已经开始有些不忍的别过头去,不愿再看。
老来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无疑是最悲惨的一幕。
但也有人露出大仇得报的表情。
王凡良父子让陆家和陈家背负了整整二十年的冤屈,又岂是一条命就可以相抵的,更何况主谋现在还逃之夭夭了。
陈瀚斜眼看了下曹伯温,发现对方正拿着手机在查看一条信息。
墨眼入微!
立时屏幕上的内容,就被陈瀚尽收眼底。
他的嘴角,不易察觉的掀起一抹弧线。
默默掏出手机,给自己定了一张今晚九点,飞滇省的机票。
……
就在这时,石海回来了,身后跟着换过一身干燥衣服的孟果。
女孩手里抱着一个并不起眼的纸盒。
陈瀚知道里面是什么,但已经用不上了。
说起来,他能猜到孟果的身份,还要从鬼街那顿饭说起。
当时邢君大醉后,交代的信息中,有一段是关于王家照顾一对夫妻病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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