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今晚上有人挨打。
有人挨一种植物。
而还有人要挨刀。
名古屋中区,时至深夜,一家财务公司还灯火通明,显然正在加班。
“八嘎!你个蠢猪!为什么连这点工作都完成不好!你这个废物!”
社长办公室里,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手里正拿着一份文件愤怒的不断抽打面前低着头的清瘦中年员工。
而员工自始至终都不曾敢放抗。
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经济情况又不好,加上日本的职场环境本就压抑封闭,失业很难再找到工作。
这也使得上司和老板越发刻薄。
而员工只能一忍再忍。
这些人才是日本新时代的忍者。
“扣你半个月工资!滚回去重新修改好交上来!”社长冷冷的说道。
中年员工大惊失色,连忙抬起头哀求道:“社长,这是不是太多……”
“那你收拾东西滚蛋吧!你不干有的是人干!”社长有持无恐说道。
中年员工脸色几番变化,又愤怒又屈辱,但最终还是垂下头颅,说了一声嗨,捡起地上的文件转身离去。
看着员工的背影,社长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大环境不好,他们这些老板固然难过,但普通人更加难过。
所以没有人敢轻易离职。
他仗着这一点,已经屡次削减员工待遇,时不时找理由扣工资,并且逼着他们加班,谁不同意那就滚蛋。
不过他自己也加班,所以用他的说法就是,我身为老板都加班,那你们员工难道不应该加班比我更长吗?
所以他定下了一条规矩,每天自己走后一小时,其他人才允许下班。
低头看了看手上价值不菲的名贵手表,快12点了,也该回家休息了。
毕竟熬夜久了对身体不好。
胖社长扭了扭脖子,将手提电话装进公文包,锁好办公室门后离开。
来到停车场,他刚打开车门准备上车,就被身后突然窜出的人捂住嘴劫持强行塞进了车后座,随后其他人纷纷上车,车辆启动驶出了停车场。
驶出车库之后。
捂住他嘴巴的人才松开了手。
“八嘎!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胖社长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满是惶恐不安,又惊又怒的质问。
“老子是伱工人爷爷,要你命。”
坐在他旁边的安倍寒声回答道。
胖社长这才看清楚他的脸,和新闻里的通缉令对应上了,大惊失色。
“你……你们是……别!可千万别杀我啊!我又没拖你们工资!我给你们钱,放了我,你们放了我吧!”
他心里惊惧万分,警察厅那些家伙都是吃干饭的吗?为什么还没抓到这四个暴民,使得自己也身陷险地。
要是今晚上能逃过一劫,他非要让那群用他们税金养着的警察好看!
“你们这样的人,不是一向把钱看得最重吗?放心,今晚上我们不要你的钱,只要你的命,你的狗命!”
安倍话音落下,从怀里掏出一条绳子系在手上,往他脖子上面套去。
“不要!不要杀我!不要啊!”
胖社长惊慌失措想挣扎,却被另外一人死死的摁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条绳子套在自己脖子上。
随着安倍手上发力,绳子被胖社长脖子上的肥肉吞噬,他脸上血色在极速减少,眼睛越瞪越大,呼吸逐渐困难,双腿不断的蹬弹,彻底断气。
杀三岛一夫纯粹是桩意外。
但杀这个人却是蓄意为之。
眼看着对方毙命,车内几人的心态都发生了变化,觉得也不过如此。
………………………………
早上青山秀信是被人喊醒的。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被子起伏不定,掀开一看,内田有纪仰起头望着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她依旧是清爽的齐耳短发,穿着件绿色连衣裙,呈趴姿,裙摆下白色过膝袜包裹的小腿向后勾起,纤纤玉足晃来晃去,一如既往的俏皮可爱。
“嘻嘻,早起的鸟儿有人吃哦。”
内田有纪眨巴眨巴眼睛说了句。
“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青山秀信摸了摸她的脑袋,纠正这句俗语。
内田有纪自感文化匮乏,羞愧汗颜的低下头,不耻下吻,主动求交。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
青山秀信随手拿过来接通。
“莫西莫西,我是青山秀信。”
“警视,我是藤原拓宏,名古屋传来消息,又有一名会社社长遇害被挂在了电线杆上,现场留字是安倍四人所为,不知道是真还是有人打着他们的名号浑水摸鱼扰乱警方视线。”
“什么?”青山秀信皱起眉头,沉吟片刻眉头逐渐舒展,说道:“应该是他们干的,如果有人想浑水摸鱼扰乱警方视线的话,不留字就让警方自己去猜才对,何必这般多此一举?”
他感觉安倍四人之所以这么做恐怕是受到了自己的刺激,面对自己在报纸上捏造的资本家的恐吓,他们选择的不是低头妥协,而是血腥斗争。
这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所料。
因为在青山秀信的意识中,当今很多普通人是善于为了家人妥协的。
这几个家伙头怎么那么铁?
意识到自己释放出了一头怪兽。
青山秀信面色凝重,自己必须要尽快抓捕或者是击毙四人,否则警视厅将承受因此而恐慌的国民的愤怒。
而因此事恐慌的人当然不是普通国民,他们有自己的社会资源,能够从多方面给警视厅施压,追究责任。
这就是为什么官方面对富豪出事时会更重视的原因,因为除非广大穷逼能团结起来,否则凭个人的能力是影响不到官方的,但是富豪却可以。
“准备一下,我要亲自去一趟名古屋。”青山秀信做出了这个决定。
如果迟迟破不了案,在那些不满的资本家的操作下,事情随之闹得越来越大,那么就要有人出对此负责。
他督办此案,当然是由他负责。
哪怕有彦川十郎护着,不至于因此受什么处罚,但留个污点也不好。
他无案不破的金身可就要破了。
“啊?”藤原拓宏一愣,紧接着提醒一句:“警视,我推测他们可能要流窜作案,不会还留在名古屋吧?”
毕竟如果他是凶手,那杀完人后肯定不会留在现场等着被瓮中捉鳖。
“不。”青山秀信抓着内田有纪的头发死死摁着她,不顾她疯狂拍自己的腿,沉声说道:“他们团队里有个果断的聪明人,所以多半会反其道而行之,不会那么快离开名古屋,现在对他们来说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随着他松开手,内田有纪猛地扑到一边疯狂咳嗽,干呕,眼泪都被呛得流了出来,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嗨!”藤原拓宏应道,听着对面久久不绝的咳嗽声,他都忍不住有些心疼那位素未谋面的姑娘,警视真是太粗暴了,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应该让我来。
我喉咙深。
挂断电话后,青山秀信这才看向内田有纪关心了一句,“你还好吧?”
“秀信哥你坏死了,人家刚刚都差点窒息了。”内田有纪委屈巴巴。
看着对方可怜兮兮的模样,青山秀信很自责,“唉,怪我教弟无方。”
内田有纪风情万种翻了个白眼。
“今天怎么来了?”青山秀信问。
内田有纪扑到他怀里,一张嘴就透着生命的芬芳,“当然是想你啦。”
“去漱个口。”
“你抱我去。”内田有纪撒娇道。
青山秀信起床抱着她进了浴室。
两人还顺便一起洗了个澡,内田有纪有几把刷子,帮他刷的很干净。
随后两人一起下楼吃早餐。
“秀信今天那么早,是有纪把你吵醒了吧。”厨房忙碌的青山晴子听见脚步声后走出来,莞尔一笑说道。
虽然早上很凉快,但厨房里温度还是有点高,她额头有着些许汗渍。
青山秀信说道:“大嫂,我要出差几天,帮我收拾下换洗的衣服。”
“嗨!”青山晴子应道,紧接着又问了一句,“那秀信什么时候回家?”
“周六之前吧。”青山秀信答道。
就算到时候还没抓到人,周六他也得回来一趟参加太子的订婚晚宴。
毕竟所谓正事又哪有这个重要?
青山晴子应道:“嗨!”
吃完早餐后,青山晴子帮青山秀信收拾了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物,在门口鞠躬相送,“秀信早些回来啊。”
“嗨!”青山秀信上车离去。
“青山警视早上好。”
“青山警视早。”
当他走进警视厅大楼那一刻,一路上所有人纷纷问好打招呼,看向他的目光中也更多了几分恭敬和畏惧。
毕竟谁人不知,秋野永直就因为在昨天的会议上怼了他几句,就被其公然打了个半死,今早连绷带都还没拆就来交辞职信,还被光速批准了。
这种情况下,谁面对他不敬畏。
青山秀信直奔仁平国雄办公室。
“咚咚咚。”
“进。”
“总监。”青山秀信推门而入。
仁平国雄说道:“是秀信啊,名古屋今早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嗨!我就是来向您申请去名古屋出差的。”青山秀信点点头说道。
仁平国雄吐出口气,“这件事不止你知道了,很多人都知道了,我办公室里的电话线现在都已经拔了。”
他揉了揉眉心,一脸疲惫之色。
青山秀信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作为警视厅总监,他如今要直面那些大人物的指责,压力可想而知。
“你去吧,一定要尽快将那四个穷凶极恶的家伙抓捕归案!不能再让他们这么下去了!”仁平国雄对四人恨得咬牙切齿,老老实实的当耗材不行吗?非得反抗,净在给警方添乱。
能不能体谅一下他们警察啊!
青山秀信鞠躬应道:“嗨!请总监大人放心,他们逃不了多久了!”
离开总监办公室后,他又去跟浅井绫打了个招呼,然后安排人前往法院领了拘捕令,并提前跟名古屋警方打了招呼,便带着杀人犯一系出发。
“警视,您昨天让我查的已经查清楚了。”出发时,担任一系次长的中村真一凑到青山秀信身边说了句。
青山秀信说道:“你坐我的车。”
他迫不及待想知道,浅川夏这傲慢的贱人为什么要针对两个普通人。
“嗨!”中村真一应了一声,接着快步跑到青山秀信车旁边帮他开门。
自己则坐进了驾驶位充当司机。
两辆警车拉着警笛和警灯在前面开道,青山秀信的车紧随其后,最后面还有两辆警车,直奔名古屋而去。
在车上,中村真一反手将一个文件袋给了青山秀信,里面是绫濑叶和绫濑雪母女的近期详细信息和照片。
青山秀信拆开后低头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