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这一次杜云琴的目的很明确,一定要让冯小小收下礼物和赔偿。
她亲热地拍拍冯小小的手:“这怎么是你冲钱来的?这是我们给你的营养费,是我们主动给的,我们自己乐意。小冯啊,请你一定收下,给我家小军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那位婆婆也劝冯小小:“小冯,小军打伤了你,赔医药费营养费理所应当,你不要有顾虑,尽管收。”
“对对,我们替你做见证,不是你主动要的,是杜老师的一片心意。”许秀芬插话道,还冲冯小小挤挤眼。
意思是干嘛不收?不收白不收。
冯小小看着信封和水果,很为难:“这怎么好意思,本来就没多大点事。”
杜云琴牙都要咬碎了。
没错,就是没多大点事,硬被你闹得无法收场!
她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态度急切:“小冯,你收下吧。”
“收下吧,收下吧,好好保养身体,有什么不舒服,马上就去医院。”
“收下吧......”
这架势,如果不收,还真没法收场呢。
“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们的关心。”
你们硬要给的,我没有办法,只能收下。
冯小小总算伸出手,接过了东西。
“你们太客气了,哪里用得着嘛,我都说了我没事了。”
杜云琴高兴得不得了,总算完成任务了。
她一刻不想多呆,拉着自打进屋以来,没说过一句话的刘若玲转身就走。
“小冯同志,你好好在家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以后再不和这个死胖子打交道。
多大点事,闹得他们差点脱层皮。
里子面子全丢光了。
那位婆婆冲冯小小笑笑,也离开了。
许秀芬落后一步,待她们走了,才对冯小小道:“小冯,不好意思,他们找人托我出面帮着说和说和,我没法子拒绝,你别生我的气啊。”
冯小小冲她弯唇一笑:“怎么会呢,我明白的。”
“其实我觉得吧,明明是他儿子打到你,给你道歉赔偿天经地义,凭什么不要?也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以后不要太嚣张,鼻孔看人,你说是不是?”
冯小小深以为然,从袋子里拿水果:“许嫂子你这话说得在理,喏,这里面有苹果,许嫂子,你拿两个回去。”
许秀芬哪好意思要,撒腿就跑:“不用不用,你自己留着补身体,我得走了,今天该我值白班,再不走要迟到了,你在家好好休息啊。”
出去还贴心地帮她关上门。
冯小小看她那样心里好笑,估计上次的苹果事件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
屋里安静下来,冯小小打开杜云琴带来的袋子看了看。
有一把香蕉,黄橙橙,香喷喷的,看着就很好吃。
苹果有六个,又大又红,不比张逸才那几个差。
这事由苹果引起,没想到由苹果结束,算得上有始有终。冯小小悄悄笑道。
刘若玲提来的袋子里则装着营养品,品种挺多。
一大罐奶粉,一袋红糖,还有一盒饼干。
冯小小把信封里的钱拿出来数了数,确实有五十块。
她把东西收捡好,深深替杜云琴不值。
不管刘学军是不是故意打人,真心实意道个歉不就完了。
非要闹成这样,最后还是得道歉,又要赔钱,名声也臭了,何必呢?
所以啊,仗势欺人要不得,还是与人为善的好。
这一帮人的到来,又耽误了冯小小差不多半个时辰,冯小小甩掉脑中杂念,坐下来,继续做活。
陆一帆去参加演习,不在市区,她可以正大光明绣花,不用担心他突然杀回来。
现在她的生活很规律。
每天早晚出去跑跑步,平时就在家里绣花,不出门。
她现在人缘特别好,走出去到处都在和她打招呼,关切地问她身体养好没有,有什么不舒服,就得赶快去医院,别硬撑。
这和以前原身在大院的待遇简直天差地北。
十天以后,冯小小的“喜上梅梢”总算大功告成。
她马上给贺老师打电话,把绣品送了过去。
到她家的时候,张逸才也在家,母子两人打开绣品,顿时呆住了。
这是一幅早春红梅图。
图中红梅树枝虬劲有力,铁骨铮铮,曲折间透出一种不屈的坚韧。
红艳艳的梅花娇艳欲滴,或含苞待放,或盛开正酣,宛如羞涩的少女初露芳容。
几朵早谢的梅花花瓣干枯发白,仍然傲立枝头,不舍离开。
一只喜鹊停驻在梅梢,羽毛纹理清晰,神情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高飞。
贺老师和张逸才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贺老师不住赞叹:“这绣工,了不得!看这梅花,像是能闻到它的香气。这只喜鹊更是活灵活现,好像能听到它的叫声。上次你给我看的那朵梅花就好得不得了,这次的更完美。”
张逸才也夸道:“这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姥姥看到了,保准高兴。”
贺老师爱不释手地抚着绣布上的一朵朵梅花,又去摸喜鹊的羽毛。
“这还没装裱,要是装裱了挂在墙上,那效果,肯定震撼。”
冯小小红着脸道,被夸得不好意思了。
这算什么啊,前世她就靠这手艺吃饭,要是绣得不行,早饿死了。
她言笑晏晏,软软道:“主要是贺老师的绣线质地好,颜色鲜明,要不然出不来这效果。”
贺老师的眼神还在绣布上流连,舍不得离开:“这叫相得益彰,要给我们,就是糟蹋东西。”
张逸才频频点头,目光转向冯小小。
“小冯,辛苦你了,费了不少心吧,瞧瞧,瘦了一大截。”
冯小小这几天吃得少,吃得素,坚持运动,加上这具身体年轻,新陈代谢快,基数又大,很轻易地瘦了五六斤。
原本穿在身上紧紧的连衣裙,现在松松的,冯小小还把腰围收紧了点。
再瘦下去,得重新做衣服了。
“小冯同志,接下来就得麻烦你帮我绣了。”
张逸才见贺老师把小心绣品收起来,赶快拿出自己写的条幅。
“你看看,这是我写的。”
冯小小看了看他写的字,又看了眼他本人。
张逸才写的是草书。
他长得清秀斯文,字形却苍劲有力,恢弘大气,果然是个性格明朗直爽之人。
冯小小对他的好感又加深了几分。
“写得真好。”冯小小微眯起眼,忍不住赞道。
“冯同志,你懂字?”张逸才很有兴趣地问。
“我哪里懂,看个热闹。”冯小小笑着摇头道。
一个农村出来的小姑娘,能懂什么字,可别露馅了。
她前世没少绣这种条幅,没什么难度。
她有信心能绣好。
接过贺老师的两百五尾款,加上家里的四百四,冯小小就有六百九十元了。
她笑眯了眼,兴冲冲往家赶。
这单生意做完,她的存款就有九百四十元,小富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