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宾利车门打开。
肖泽焱走下,小弟非常有眼见力手持黑伞过来为他遮挡夜雨。
墨发一丝不苟被梳向脑后,尽露硬朗立体的五官,长相偏冷酷。
肖泽焱看着远处正在交流的两人,将违禁武器别进后腰,阔步向他们走了过去。
撑伞的小弟想跟上,被肖泽焱一个眼神制止。
小弟被一个眼神吓定在原地。
肖泽筵见自己亲哥过来,停下跟苏缈的对话,“我还以为你不来呢。”
“亲侄子受难,大伯不来怎么行。”先让孩子喊大伯,便宜占下。
在谢忱跟前一直矮一头,这次终于能翻身了。
苏缈看肖泽焱,“亲侄子?谁啊?你说的该不会是我儿子吧?”
“对啊,就是你儿子。”肖泽筵抢答,“你儿子就是我儿子,所以,当然是他侄子了。”
苏缈:“???”
真会占便宜。
“你想屁吃呢?”
肖泽焱嘴角勾起笑意,“不重要,这不重要,初次见面还没自我介绍,我是他的哥哥,肖泽焱。”
“听说过。”苏缈转眸。
让肖泽筵在地下格斗圈被称为太子爷的人。
肖泽焱轻笑,“关于你的事我也听说过一点。”
突然来个人要分走跃庭会馆百分二十的蛋糕,自然会引起他的注意。
弟弟蠢笨如猪,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要多盯着点。
但也只是注意而已。
毕竟在海市他还是能说了算的,问题不大。
早知道她跟谢忱还有这层关系,他应该早早来拜会一下的。看看把谢忱拉入凡尘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你俩搁这说故事会呢,都是听说。”肖泽筵吐槽,“肚子饿了,走了没。”
苏缈浅浅微笑。
肖泽焱没说话,而是看向不远处的苏喻言。
这张脸一看就很欠揍。
肖泽筵跟随肖泽焱的视线看过去,“苏缈,孩子还小,随便打个几十顿就行了,别太生气。”
他能感觉得出来,准确点来说现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苏缈在生气。
在生她儿子的气。
其实换做是他,他大抵也会生气的。
居然主动跳上劫匪的车,简直就是在找死。
还好这几个劫匪是蠢货,还好他们的目的不是命。
可是,如果这几个劫匪不是蠢货呢?如果他们一开始就是冲着命来的呢?
就算不是冲命来,如果遇到的是狠辣专业的劫匪,那又会发生什么呢?
这种事谁都说不准。
这孩子确实该打,苏缈也确实应该生气。
苏缈“嗯”了声,没有正面回答肖泽筵的话,“回去吧。”
等会淋感冒了。
一声令下,身穿黑色西服的小弟们纷纷上车。
肖泽焱平视苏缈,“有空到家里做客,我母亲很喜欢你。”
自从母亲来了次海市,天天提着大补汤到处找他,让他平白添了种被追杀的错觉。
到底是为什么让他母亲对他的身体产生了不信任呢?
他是没遇到合适的人,不是身体有缺陷啊,搞清楚一点状况行不行。
那个补汤是真难喝,喝完又是真难受。
还是肖泽筵这小子好, 躲在海市不用喝补汤。
苏缈没敢应。
你母亲太叛逆,不敢去。
肖泽焱说完也不看苏缈是什么反应,转眸看肖泽筵,“我明天就要回京都了,你少喝点酒,少跟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就这样,走了。”
说完不等肖泽筵反驳他,就走入雨中。
经过谭濯时,肖泽焱侧头,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谭濯身影。
谭濯见他看来,倚靠车门的身子站直,敛收气息。
肖泽焱只一眼就收回眼神,什么都没说,连表情都没变。
随后快步走到宾利车旁,等候在车旁的小弟立即打开车门,肖泽焱迅速钻进车内。
宾利带着数十台豪车缓缓离开。
苏缈脸色缓了缓,冲苏喻言喊了声,“上车。”
苏喻言心底越发酸涩难忍,一言不发跟在身后。
苏缈站在车门旁等他,看他爬进车内,才跟在后面上了车。
车辆经过改装,内里空间很大,苏缈跟肖泽筵相对而坐,苏喻言坐在苏缈身旁。
车内气氛微妙,一路无言。
苏喻言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眼尾微红。
直到回家,苏缈语气冷淡,“去洗澡。”
说完自己就回了房间,只留苏喻言还站在客厅里。
看着苏缈果断的关上房门,看都不多看自己一眼,苏喻言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他再也控制不行哭了。
“妈妈你又不想要我了吗?”苏喻言低喃。
他紧紧的攥住手,心中憋闷,难受得不得了。
难受得好像连喘气都觉得困难,难受到要微微弓着背才让身体的难受稍缓一些。
回到房间的苏缈立即拨通了夏周剑的电话,夏周剑本就一直守着电话在等消息,见是苏缈的电话立即接通。
“苏缈你别急,我们已经在找孩子了,应该很快就能有线索了。”夏周剑不等苏缈说话,开口就是安慰。
他已经让一半骑手恢复接单了。
刚出事自然是要全力查找线索,现在过了这么久,估计劫匪已经带着孩子逃脱了,找到地方隐藏起来了,那么现在就不能再全城乱晃了。
他相信劫匪肯定也是要吃饭的,说不定劫匪会点外卖呢。
听到夏周剑这么说,说不感动是假的。
苏缈沉了一晚的脸,终于盈了些笑意,“站长大哥谢谢你,苏喻言已经找到了,让兄弟们不用再找了。”
“真的。”夏周剑欣喜,“那真是太好了,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夏周剑高兴得只知道不断重复找到就好这句。
苏缈跟夏周剑又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打完电话,走出房门见苏喻言还站在原地,压根没去洗澡。
脸上挂着两行泪,大抵是从她进房就在哭,眼睛已经隐隐有红肿的现象。
“让你去洗澡,怎么不去。”
平时这么聪明,怎么今天就不聪明了呢,下雨都不知道躲。
感冒了怎么办。
苏喻言听着带气的话语,心像被重重一击,青涩稚嫩的嗓音染上哭腔,“妈妈,你是不想要言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