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肖泽筵见苏缈看他,歪了下脑袋。
眼底浮现询问意味。
似是想问苏缈为什么突然扭头看他,继续审呐。
苏缈扯唇,收回视线,重新回到周贰身上,语调不疾不徐,“手机交出来。”
“就是和幕后之人联系的那个手机。”
怕这个蠢货会错意,苏缈又添了一句。
“在我口袋里。”周贰颤声回答。
他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能不能把烟头拿开,烟灰快落下来了,烟雾也快把他的眼睛熏瞎了。
苏缈见他配合,也不再为难他,捏着烟的手抽离,将烟叼在唇上,站起身,踩着周贰的脚移开。
“拿来。”
苏缈言简意赅。
周贰爬坐而起,从口袋掏出手机,双手奉上。苏缈还没从他手上接过手机,手机就响。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吓得周贰身体一颤。
这个时候会打电话进来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让他们去绑小孩的老板。
就在周贰不知如何处置这个来电时。
“接,开免提。”苏缈微笑。
周贰却是愣了愣,抬眼看她。
她是想直接问老板为什么绑走她孩子吗?
人家应该不会说的吧。
苏缈唇边扯出清浅的弧度,细烟在她红唇上叼着,烟雾腾空弥撒模糊了她的脸,清幽冷淡。
“看什么?快接,不然拧断你的胳膊哦。”指尖夹走细烟,红唇喷出烟圈。
周贰脸色瞬白,身子止不住发颤,哆哆嗦嗦按下接听键。
他知道这个女人是疯的,所以是一点都不敢挑战她的忍耐力,生怕又一脚过来,然后用脚踩住他的脑袋。
电话接通,那边率先出声,“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绑到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到。”
语气略显不耐。
周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抬头看苏缈。
苏缈面无表情垂下眼睫,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
还挺谨慎。
是个网络虚拟号码。
“怎么不说话?还有你那边是什么声音?”没立即得到回应,那边不耐的语气愈加。
苏缈看了眼在一旁痛苦呻吟的另外两人。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他们脸上的辣椒水稍有缓解,已经能睁眼了,看到苏缈看过来,他们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周叁河夏建瞬间会意,闭紧嘴巴,强忍住身上的痛意,不敢再发出一丁点声音。
苏缈见他们领会,眼神再次回到周贰身上,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开口说话。
与此同时,没有拿烟的手抬起,背对着肖泽筵,朝他伸出两根手指挥了挥。
肖泽筵走进,走到她身旁与她并肩,站定她身旁。
周贰得到指示,清了清嗓子, 这才开始回话,“没有不回话,是我这边信号不好。”
这么久才回答,那边生了点警觉,“刚才那个是什么声音?”
周贰又看苏缈,苏缈依旧面无表情,没有给他回应,似是让他自由发挥。
“没什么声音,闹肚呢。”周贰硬着头皮上,“中午吃了隔夜的粉条,正闹着肚子,天太热,可能坏得太彻底了,就难受得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果然内急这个借口,什么时候用都合适。
而站在苏缈身边的肖泽筵,此时却瞪大了眼睛,伸手指着周贰手上的手机,满脸愤怒。
竟然是他们干的,他就说这孙子是个阴险小人吧。
苏缈明眸暗了暗,心中了然。
果然是他——吴绍。
上次拉拢不成,居然改用这种阴险手段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她从没听过,但看肖泽筵的反应,他应该认得。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吴绍手底下的人,或者可以更准确一点说,应该是吴绍的心腹。
“真的?”那边犹疑。
既然已经确定,苏缈也不再浪费时间,朝周贰伸手,周贰双手奉上手机。
苏缈接过手机,“你好啊这位先生,吴老板最近身体好吗?”
“苏缈?”陈博震惊。
苏缈语调戏谑,“是我,不知先生尊姓大名,家住哪里?家里有几口人呢?”
陈博这才就反应过来,惊慌之下竟暴露了真实身份。
他吓得直接挂断了电话,挂断电话好一会他才缓过神来。
这件事搞砸了!
本该是个完美的计划才对,怎么会搞砸了呢。
他们考虑到肖泽筵背后的势力,故意避开了道上的人,也没用自己的人,怕用自己人会怕被查出来。
所以找了三个工人,跟他们没有任何一点交集的工人。
给那几个人准备了车, 并教他们如何动手,甚至还嘱咐了他们跟踪的时候不要靠得太近以免被发现。
把一切障碍问题都给他们解决了,没想到这样都不成功。
实在是太蠢了。
他就说不应该找这种不专业的人。
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干。
就算不能用道上的人和自己人,那也可以有其他办法,他们可以从其他地方弄人过来做这件事的。
可是老板说,那样痕迹太重。
用缺钱工人就相对合理很多。
因为他们的计划并不是直接用孩子威胁苏缈。
他们的计划是绑走苏缈的孩子,等警方和肖泽筵自己势力都找不到孩子的时候,再联系苏缈,跟她说能帮她找到孩子。
伤心欲绝的母亲突然寻回爱子,这样的恩情,苏缈应该就没有理由再拒绝加入他们了,说不定还会感恩戴德呢。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绑架是不能上呜叭同城的。
苏缈把手机还回给周贰,狠狠吸了一口烟,然后将剩下的烟丢到地上,用脚将烟捻灭。
“电话里的人是谁?”苏缈问肖泽筵。
肖泽筵咬牙切齿,“陈博,吴绍那阴险小人的手下。”
“日他爹,这孙子越来越阴险了,居然对孩子下手,小爷不弄死他,不姓肖。”
苏缈一脸平静,“天色也不早了,回家吃饭。”
说完转身往厂房门口外走。
肖泽筵见她这个态度,十分奇怪,快步追上去,“你什么反应?难道你是想不追究?”
“我劝你最好别有这种煞笔圣母想法,对待这种人,就要以恶制恶。”
苏缈站定门口,眼神扫过黑压压一片豪车。
圣母?
搞笑。
要不是这些条条框框的法律,她今晚就让这个叫陈博的,一家葬三亩地。
她纤背挺得笔直,艳丽容貌不因她身穿外卖服而掩盖,只是此刻明艳精致的脸上覆着阴寒,容色不如往日。
“肖泽筵。”
“嗯?”
“把我的名字挂出去,我要打爆鑫龙会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