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代,那个时候打工还并未成为潮流,农民工还是那个时候村里少数胆子大的人会去尝试,安土重迁的父老乡亲犹如井底之蛙,听着收音机里介绍着小村外面的新鲜事。倒是一批上了学的女孩犹如破茧而出的蝴蝶,尝试着到东南沿海去做打工妹。
包产到户之后,你糊弄地,地就糊弄你。再不像以前吃大锅饭的时候出工不出力了。大多数乡亲,一年四季就把使不完的力气用在了庄稼地里。地翻了一遍又一遍,草锄了一颗又一颗,幻想着用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去换一粒粒豆大的粮食。就是靠着这股子干劲,分产到户后的几年时间,加上化肥的使用,粮食实现了年年增产。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大锅饭你也干我也干,实际上是你也看我也看。
勤劳朴实的乡亲顿顿吃上了白面馒头,解决了温饱,白天可以去庄稼地里挥洒汗水,晚上的时候,老少爷们却没有多少娱乐活动。计划生育管得又严,晚上的时间总要打发。二叔瞅准了这个机会,利用自己的代销点,在自己的院子里另起了七八张的桌子,就搞起了麻将摊,据母亲讲不少闲汉都是早早地吃饭排队等着上桌。
我们知道后,还是让二叔不要挣这个钱,毕竟违法的事。二叔口头答应,但实际上又换了地方,找了村里的一家五保户,收拾了房子,改造成了窝点。这前两天就被人举报,就被派所的人扣了,连带着七八副的麻将全部被收了。
据说当时派出的人全部出动,把一屋子堵在了里面,来了一个瓮中捉鳖,二三十个人一个没跑,当时没收的钱,就高达五位数。后来老卫发了话,组织的带走、参与的五百、当观众的两百,大家乖乖地交了罚款。但是二叔作为组织者已经被关了几天。
芳芳本是砖厂的会计,后来党政办没人,就把芳芳调过来担任了副主任,芳芳和二哥正在处对象,所以在情感上我们很亲近。
听到我说不把二叔放出来,芳芳一下坐在了我的长条凳子上,道:“我的李大书记,我可能闯祸了,我以为二叔在派所关几天就放出来了,以前砖厂的几个人打牌,交了罚款就出来了”。
我也知道芳芳那天为我解围,可能给二婶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忙说道:“二叔不一样,是组织者,我问了,可能要劳动改造,具体时间还不知道,要县局研究才行”。
芳芳一脸为难地道:“朝阳,我是不是给你惹祸了,我看那天二婶和大叔,回家高兴得不得了,我给他们说,有你在这又是多大个事,过两天二叔就出去了”。
听着芳芳这么说,我心中也是一阵的无奈,在老家人看来,我这个乡大院的三把手,在安平就算天大的事,我也可以学女娲补天把事圆过去,但是事实上只有自己心里清楚,违反原则的事,一个是不能干,二个是不敢干。日常算下来,力所能及的事倒是没少干,帮李举人庄的乡亲带个什么要填的表,乡大院里遇到了留下吃个饭,在交公粮的时候给粮所的几个人打声招呼,这些确实都干过。
我搓了搓脸,说道:芳芳啊,咱们要想办法,把这事给二婶说过去,不然的话,没法给家里交代。我们这边说着话,父亲和二婶一人一辆自行车,又去了派所。
派所的人自然知道来人是我的父亲,满面笑容地请到了办公室,二婶道:“同志,我们家当家的什么时候放出来”。
这公案道:“大婶子,家里人没给说吗?现在我们网开一面,罚款就不罚了,但是人过几天就要送去劳动改造了”。
父亲道:“对对、我们回家让他好好地劳动,好好地改造,以后再也不干这事了”。
接待的同志看父亲没有明白意思,就又解说道:“大叔,不是回家劳动,说简单点,就是上级把他关起来接受劳动。你可以理解为蹲大狱吧”。
父亲听到之后,如五雷轰顶,结结巴巴地问道:“老总,俺家老三是李朝阳,您看这都没有外人,他没给你们打招呼?”
公安道:“大叔,正是李书记点了头,我们才抓的人,如果不是李书记,您家少说还要交这个数的罚款”。说着伸出了一个巴掌。
二婶听到之后,一脸怒气地看了看父亲,起身哭着就走了。
父亲尴尬地看了看二婶,又无奈地看了看接待的公案,就起了身。
公安道:“大叔,咱们都是同志,不叫老总”。
额、额,父亲点了点头,颤颤巍巍地就走了。
父亲到了家,也不和母亲说话,自己坐在里屋的床边上,抽起了烟,一边抽烟,一边掉眼泪。路上的时候,二婶已经放出话来:“大哥,以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咱两家,井水不犯河水”。
母亲叹了口气道:“你说咋可能是老三让抓的”。
大嫂道:“爹、娘,你们置个什么气,我看老三不点头,人家不是一样抓人。再说二婶也真是的,咋不反思二叔为啥被抓,人家晓阳和老三,劝了他们多少次,让他们收手,他们听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