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政府党组成员,办公室主任钟潇虹敲了敲桌子道:五万多块钱对个人来讲是个天文数字,但对一级县财政来讲,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但是咱们有的领导啊,就觉得你花公家的钱,也像是花他家里的钱一样,他心疼。所以,你要让领导看到好处。
听到这个话,这个感觉好像是要回扣一样,我马上道:你的意思是还要给罗县长表示表示?
钟潇虹又拉了一下自己的围巾道:哎,看你这个说的,你不了解罗县长,他不收钱,但是也不管事。这事你还要找分管财务的邹常务。
听到身为政府办主任的钟潇虹说罗县长既不收钱,也不管事,我倒多少有些意外了,毕竟身为政府办的主任,算是县长最为信任的干部之一了,而钟潇虹又算是罗县长的侄媳妇,都对罗县长如此的评价,看来罗县长是妥妥的甩手掌柜,而从侧面也可以看得出来,钟主任对罗家是并不认同的。
钟主任,我找他,我找他怎么说?
钟潇虹笑了一下道:你就说我刚来,对临平的情况不熟悉,这买劳保用品和棉装棉服的事希望咱邹县长帮个忙。邹常务分管财务多年,剩下的他就知道了。
钟潇虹一说,我马上就明白了,也就是这个五万多的生意让邹常务去做,这好处也就让邹常务拿。
钟潇虹看我犹豫就道:你放心,邹常务不会吃独食的。你的那一份他也会考虑的。
我挥了挥手道:这个,钟主任啊,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这个人从来不拿不该拿的,我是担心购买的东西质量不行。这可是给我几百号兄弟过冬用的,如果质量不行,你说到时候我收到东西,到底是签收还是不签收。
钟潇虹道:这个我倒是没想,不过我想吧,你如果不让邹常务参与,这笔钱你是很难签下来的,邹常务嘛挣他该挣的钱,到时候他安排人和你对接的时候,你就说清楚,质量必须过关,否则你不签字嘛。实在不行,就是我昨天说的,你给领导打个报告,不要在临平待了。
听完了钟主任的话之后,我心里是更加迷惑了,作为县政府办主任,按说对县长、常务副县长的关系应该比我要密切一些,但从钟主任的言语之中总能感觉到,她是有意在帮我又或者说有意在言语上刺激我一样。
我笑了笑道:钟主任说笑了,因为五万块钱我就打报告不干了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啊。
钟潇虹听完之后,也是慢慢地起了身,看了看门口道:朝阳,这样吧,你不好出面,报告的事我出面去找罗县长,能不能成我不敢保证。
哎呀,钟主任,如果这样,你可是帮了我们公安局的大忙啊,这个我代表我们公安局全体同志感谢你啊。
钟主任只是捋了捋头发,饱含深情地道:李局长,钱批下来,我也是要得罪人的,请记住你说的话,咱临平的群众不容易,希望你是一个好官,好公安局局长,好好办案,把那些王八蛋全部关进去。
看钟主任说得如此郑重,我也郑重地点了点头道:一定,一定。
化雪的时候,天气最为寒冷,刺骨的寒风凛冽,我的内心里却充满了力量和激情,钟主任一定是一个受害者,她的身上一定有莫大的委屈等待沉冤昭雪。
回到公安局,看了今天的每日警情,下雪天偷盗的案件比往日少了许多,但群众被偷盗的牛羊案是时有发生。想着当年在安平搞群防群治,实行晚上轮流打更效果还是不错,就想着继续推广晚上打更的事。工作的难度不大,负责治安工作的副局长周成很快就落实了下去。
连续两天的时间,除了熟悉日常的工作之外,就是与各科室队所调研座谈,算是大致摸清了县公安局的家底。
正在办公室看着材料,县政府办公室的钟主任就打来了电话。
朝阳局长嘛?
嗯,钟主任?
电话里咯咯地笑了两声,可以啊,不愧是公安局局长,一下就听出了我的声音,这样你安排人来取签报吧,罗县长已经在上面签了字。
邹县长那边?
罗县长真签也就签了,邹县长还能跑办公室来问啊,这几天天冷,你们采购、制作都需要时间,抓紧安排人拿签报去办吧。
我犹豫了下就道:钟主任啊,这个,这个你怎么说服的罗县长?
这个就不告诉你了,我有我的办法。
挂断了电话不久,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喂李局嘛?
嗯,哪位。
我是油坊派出所的老何啊,李局,向您汇报,上次抓的那三个抢劫犯,已经基本确定了偷枪人员的家庭位置,我们请求县局抓人。
县局抓人?老何,你们油坊派出所不能抓人?何必非得县局出面啊。
电话那头停顿了会道:李局,不是我们不能抓,是之前县里有规定,任何单位和个人,在未经县局批准的情况下,不能到矿区派出所的辖区抓人。
听到这里,我才意识到,为什么上次平安公安来抓人,对方为什么如此的理直气壮,原来是有陈规所在。向林华中副局长布置的核查到底是谁放了强奸犯,强奸犯为什么又出现在车上的工作,到现在都没有回音。我心里清楚,如果这事强行去推动,阻力很大,既然有规矩就要先改规矩,不然所里的同志也不能放开手脚大胆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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