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凤作为省厅的处长,提拔之后到了地区成为副专员,四十多岁的样子能够成为地级市的班子成员,除了其自身是高学历之外,家庭背景是不能忽略的关键因素。
电话里,王瑞凤的爱人听到关于平安县的事情之后,就道出了自己的疑虑:瑞凤啊,作为行署专员的齐永林什么字也不签,到时候出了事不都是你的责任。
王瑞凤道:哎,你在大机关也待久了,我们齐专员,对我是十分的器重,你要知道,签字权本身就是一种权力。放在省厅,没有你们老板签字,你这个副厅长签字能好使啊。
电话里道:瑞凤啊,签字也要看签什么字,我听你刚才的意思,这个通报一发,可能要拿下来一个县长?你才去了一个多月,就要收拾人家本地的县长。你听没听过强龙不压地头蛇,你知不知道县长和县委书记,都是地委管的干部,你没和地委书记通气,这个文件一发,到时候会进入到不可收拾的局面。
王瑞凤道:我刚才都说了啊,文件上写得很清楚,不按照文件尊重执行,要追究县政府的主要责任,他不遵守文件,我不按照文件追究责任,我这个行署副专员,还怎么干工作,还怎么有威信,人家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这一把火还没烧,就先被地委给了一个下马威,好好的秘书长,说停就给我停了。
电话里道:瑞凤,这件事情比你想得复杂,别说你一个没有进班子的副专员,就算是地委书记、纪委书记,没有充分的证据和十足的把握,也不会随便去动一个县长的。总之,你那份通报,没有主要领导的签字,就不能发。我要提醒你啊,瑞凤,你是副专员,不是副书记,现在很多行署都改成了市人民政府,下一步换届的时候,是需要人大代表投票的,上下都得罪了,到时候换届,把你选下去,别说你丢人现眼,爸的脸面又往哪里放?
挂断了电话,王瑞凤心里埋怨道:我这么干,不就是为了爸的面子嘛。哎,在下面干个工作是真难啊。当个地区专员,还要被地委的书记压上一头。永林专员如此器重自己,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干工作束手束脚,打不开局面,如何回报组织,如何向家里人证明自己?思前想后之后,王瑞凤决定,这个通报还是要发,至于发了之后,孙友福还是不是县长,则和自己没有关系。
下午的时候,钟毅一回到办公室,邓牧为几人就来到了办公室。钟毅看来的都是平安县的老部下,就笑呵呵地让大家坐到了沙发上。
客套了几句之后,邓牧为道:钟书记,今天大家来啊,是有件事给您汇报,今天瑞凤同志到了平安县检查,在平安县是动了火……
钟毅笑着挥了挥手,就道:老邓,不用介绍基本情况了,已经有人向我做了汇报,事情我都清楚了。
听到这里,几人相互看了一眼,是谁在地委书记外出调研的过程中,将这个工作做了汇报?不过接到汇报也正常,毕竟钟毅在县里担任了一届县委书记,有人汇报也实属正常。
钟毅继续道:这件事的根源,还是在那个文件上。今天我去油田筹备组调研,东洪县李泰峰同志和我也汇报了这个事,东洪县的油田项目,也不在县工业园区内,这个在政策上是不是不允许开采。这两天我一直想着和永林同志交流一下,将那份文件收回来作废或者重新出一个补充性的文件,但时间安排上一直有冲突。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永林同志请过来,好好交流一下。如果沟通不成,就开班子会,以地委班子集体的名义,将那份文件马上废止了。
邓牧为听到之后,心里暗道:如果真的是以地委班子的名义将那份文件废止了,那地委和行署的矛盾将会公开化,这将极不利于地区的形象和班子的团结。
邓牧为道:那红旗你们就先回去。
郑红旗和张庆合两人连忙起了身,准备告退。毕竟地委班子当面解决分歧,县委书记在场看着并不明智。特别是钟毅接替地委书记过后,郑红旗明显地感觉齐永林在心态上都有一些变化。
郑红旗张庆合两人坐上了县委的汽车准备返回县城,汽车刚刚准备驶出地委大院的大门,就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车开了进来,驾驶员老孔按了一声喇叭。
郑红旗道:哎,地委大院里,按喇叭做什么。
老孔道:哦,刚才那个车,是咱县里的车,我打个招呼。
听到是县里的车来了地委大院,郑红旗和张庆合都侧过身去,往玻璃后面看了看。但来自县委的那辆小车,已经拐进了通往停车场的小路。
张庆合道:老孔,刚刚那是谁的车?
哦,刚刚,那个车,是县里满**的车。
张庆合看了郑红旗一眼,对着老孔道:估计啊是来开会的,地区政协调研的课题不少,老王还在牵头一个四化建设的课题。
郑红旗点了点头,心思也没有放在县政协主席王满江的身上。而是还思考着地委和行署之间,在这件事情上会不会达成统一的意见,但钟书记亲自和齐专员谈,至少友福的事不会受到影响。作为县委书记,于公来讲,代县长如果不能如期转正,自己这个县委书记的仕途必将受到影响;于私来讲,自己和友福相处下来,对友福的工作能力、工作态度和工作成绩都是认可的。所以,让友福顺利转正才是县里短期内最为重要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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