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瑞凤说地委的手伸得太长了,齐永林有了一种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的错觉,但还是劝慰道:没办法啊,官大一级压死人嘛。
王瑞凤往前坐了坐,就道:永林专员,这个说法我还是要纠正您,对我们来讲,算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但是对您来讲,你们可是平级啊。
齐永林苦着脸笑了一句,就道:瑞凤同志啊,您是大机关来的,对地区的情况,还不熟悉嘛,钟毅同志,可是省委和省政府主要领导,都十分器重的干部,从县委书记,直接升任地委书记,放眼全省,放眼全国,能有几个啊。
王瑞凤满是不屑地道:齐专员,老皇历了,这次邹来贵邹厅长的事,省里领导可是在北京做了检讨的,如果不是地区这边出了问题,这邹厅长现在都变成邹副省长了,有学历,人又年轻,大好前途化为乌有,这笔账,自然是要算到地区头上的。
是啊,邹厅长咋说也和我有同窗之谊,你说倒买倒卖的事,有资源的哪个领导干部不干?至于生活作风问题,那就更是小问题了嘛,你情我愿的事嘛,人家两口子都没有意见,也不知道组织上激动个啥。
王瑞凤道:齐专员,地区这个局面,咱们怎么开展工作,这次等我回到省城,一定如实地向领导汇报地区的情况,不说将钟毅调离,至少把咱们行署该有的权利给咱们行署。
齐永林道:哎,瑞凤同志,不争不抢是我的风格,不要把地区的内部矛盾暴露在省领导面前嘛,咱们作为领导干部,还是要讲格局,讲政治嘛。个人的荣辱得失,比起来组织上的利益,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王瑞凤听完了齐永林的话,这位地区专员的形象瞬时又高大了起来。略带感动地道:永林专员,要是地区的干部,都有您这样的觉悟和认识,咱们地区我看三五年也就有可能超过省城了。
齐永林感叹道:瑞凤同志,组织上选派你到咱们地区来,才是对咱们地区最大的支持啊。就比如这工业企业设置管理总体办法,就是让地区把权力收放自如地运用了起来。你来了之后,披荆斩棘,大刀阔斧地开展工作,这一点我要向你学习。咱们干革命工作,就是不能瞻前顾后啊。
有了地区专员的认可,王瑞凤内心十分受用,就道:齐专员啊,要管才有权嘛。昨天地区计委的臧主任和韩副主任,来到了我的办公室,说基层个别的县对工业企业设置总体办法有很大的抵触情绪。他们说要考虑基层的感受,被我批评了一顿,考虑基层的感受,谁来考虑行署的感受,上面有省,下面有县,咱们是老鼠钻风箱,只受夹板气啊。如果这样,我看可以直接将地区这一级取消了。
俩人讨论了许久,齐永林知道,王瑞凤从省厅的一个处长,能够直接到地区担任副专员,背后自然有着十分雄厚的背景,如今邹来贵难有翻身的可能,而老学长何副书记和自己的关系,并没有想象得那么亲近,自己与王瑞凤拉近距离,也算是在地区获得一个强力的外援,说不定还能因此打通与上层的联系。
齐永林道:瑞凤同志啊,明天去省城开会,如果你有时间,我们一同去,中午的时候嘛,如果有时间,就请你在省厅的老领导一起坐一坐嘛,我要代表行署,感谢他们培养了一位如此优秀的干部。
王瑞凤道:齐专员,那感情好了,我让我们厅在家的领导班子集体出席,也算是个对接会嘛。咱们呀不吃午饭,中午时间短,喝酒不尽兴,咱们晚上,晚上的时候,就在我们厅招待所,齐专员,我们招待所,可是有几样拿手菜,省上领导,都很认可。
瑞凤啊,照你这么说,明天我是有口福喽。
上午地委开会,县里也是有条不紊的运转着,孙友福主持召开了工作报告的讨论会,离人大会的时间不远,县里的政府工作报告已经基本定稿,按照惯例,通常会征求各民主党派、工商联和群众代表的意见。县委书记郑红旗则和组织部长张庆合研究县里的人事工作安排,作为郑红旗担任县委书记之后的第一次干部调整工作,郑红旗十分的慎重,看着张庆合上报的名单,不时地拿着人事档案做着对照。
看完之后,就道:田嘉明到司法局当局长,老张这个不妥。
张庆合道:他常年在政法系统,熟悉政法工作,如果离开了政法系统,是不是有些可惜。
哎,要相信田嘉明同志的学习能力和工作能力嘛,这是第一点。第二点,田嘉明同志没有担任过一把手,这个时候,也不宜出任一把手。
张庆合听到这里马上明白,田嘉明的使用上,郑红旗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看来政法系统是不可能了,工作了这么多年,老资历的正科级干部,如果解决不了一把手,那这也就是向大家公开宣布,田嘉明被组织上抛弃了。
张庆合道:那去乡镇任个副书记或者副镇长?
郑红旗思索了一会儿就道:哎,正科级干部去乡镇担任副书记副乡长,那是委屈了嘉明同志了,肯定还是县直单位嘛。盛世修史,明时修志,如今全县各项事业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有成绩就要有总结,咱们县史志办的主任,明年不是马上退休了,工作上多少有些懈怠。这样,让嘉明同志过去史志办担任书记,提前适应一下一把手嘛。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把史志办的思想和队伍建设抓起来,如果干得好,可以考虑再到其他大局当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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