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毅看了看左右走廊,确定没有人,也就跟着进了房间,把门关上之后才道:老领导啊,现在还没有对商人采取措施。
周鸿基去卫生间先洗了洗手,在毛巾上很是随意地擦了擦,继续听钟毅进行汇报。
钟毅道:一个考虑啊是现在案件还在调查阶段,有些情况还在摸,法律法规上对行贿罪还没有明确的定义。第二个是这个商人是省城里有一定威望和地位的企业家,在省城企业家圈子里有些影响力,地区正在和省城的几个企业家对接项目,我们担心影响后续的合作。第三个原因啊还有一些特殊的背景,据说这个邹来富是省农业厅厅长邹来富的兄弟,顾及到邹厅长的颜面,我们也不好动手啊。
招待所的房间是一个套间,外面是会客室,里面是卧室,会客室里的陈设简单而整洁,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茶几上放着一套茶具。周鸿基用手试探地摸了摸茶壶,里面有热水,就主动倒了两杯茶。周鸿基用手一指旁边的沙发,钟毅也不客气,就坐在了沙发上。周鸿基神情专注地听着钟毅的汇报。他点了点头,示意钟毅继续说下去。
钟毅接着说道:“对待这样的特殊人物,虽然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但考虑到各方的因素,如果贸然采取行动,可能会引起一些其他方面的反应。”
周鸿基沉思了一会儿,着实没想到这个不法商人是农业厅邹来贵的弟弟。身为副省长,在分管领域是有着绝对的权威和影响力,但不是自己的分管领域,又涉及一位厅长,自己就不好表态了,缓缓开口道:“基层不容易,基层的干部不容易啊,你说的情况我明白了。这件事情确实需要慎重处理。一方面,我们要依法办事,不能让违法行为逍遥法外;另一方面,也要考虑到地区的经济发展和与企业家的关系。”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是你们党委还是要拿出应有的态度和担当,必要的时候,钟毅同志啊,邹厅长那边,还是要找机会去汇报一下,不要因为这些事情,耽误邹厅长的进步嘛。”
钟毅走出了房间,轻轻地带上了门,疾步朝着楼下走去,地市两级的干部都安排了房间,但大家都没有去休息,而是等待钟毅。见钟毅下了楼,众人就围拢了上去。
钟毅看着众人,直接问道:“永林专员找到没有?”看众人不说话,又道:家属那?老家,办公室都安排人去了没有?
唐瑞林硬着头皮答道:医院都已经翻了几遍,家里、办公室、老家都安排人去找了,没有人,家属的单位地区二中也去了,家属的娘家也问了,确实没人。
钟毅叉着腰,怒目而视道:“一个地区专员,在地区医院竟然找不到人,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怎么得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向省委向地区的群众交代,让地区公安处的人去给我找。”
钟毅的声音很大,招待所大厅里除了地委的干部,还有县里的干部,作为地委书记,钟毅一向是沉稳大气、聪明睿智、高瞻远瞩、心胸豁达的形象示人,向来能够沉得住气、耐得住烦、静得下心,邓牧为与钟毅搭档多年,除了因为柳集的老杜因为学生娃娃头发的事发过火,平日里难得见钟毅动气。
邓牧为忙走到钟毅跟前,主动解围道:“钟书记,永林专员由家属陪着,应该是出门办事去了,不会有什么意外”。
钟毅看邓牧为主动站了出来,自然明白刚才自己在人前失态了,忙调整了情绪说道:下午还有工作,大家都休息去吧,瑞林、朝政、牧为,你们跟我上来。
到了房间里,钟毅掩饰不住内心的气愤,说道:永林同志是在职的地区专员,出不得任何闪失,我有一个担心啊,永林同志会不会想不开?朝政,你马上安排公安处的力量,去地区医院仔细摸排线索,同时对水井、大河、暗渠这些地方进行一次排查,还要做好地区的稳定工作。瑞林,你是常务副专员,行署那边的工作你要盯紧,队伍不能散、工作不能断,人心不能乱。你们两个马上去落实。
待两人走后,钟毅又道:牧为啊,鸿基省长这边我走不开,李老革命那边的工作,只有你去做,多的我就不讲了,就说我拜托李老这个时候替地区出个头。李老是有觉悟的老同志,他会理解我们的做法。
晓阳一早就换上了职业装,扎起了利落的马尾小辫,穿着简洁大方的白色衬衣,显得格外干练。眼神中透着一股机灵劲儿,脸上总是带着亲切的笑容,给人一种温暖而可靠的感觉,让人总是看不够,确实看不够。
我看着晓阳还翻看着笔记本,就道:这领导都要来了,你还看笔记本,有没有用。
晓阳用嘴巴咬住一根皮筋,双手扶着自己的马尾,又理了几遍头发扎了一根皮筋才道:你可以质疑我的效果,但不能质疑我的态度。这高标准公路是在我们城关镇交汇,总长度多少、占了多少土地、养护界面县养路段和乡镇怎么划分,这些都要掌握,万一领导问到了答不上来,不是给我们家李大乡长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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