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情况?又能有什么新情况?
钟毅神情凝重,这件事目前也是昨天才接到报告,目前只有地委政法委和纪委专案组的几个同志知道,但作为地委副书记、地区的专员,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就道:昨天下午,地区纪委和政法委都收到了关于孙茂丰的举报材料,主要内容是孙茂丰在担任县委书记期间,收受了光明县食品厂副厂长的贿赂,孙茂丰就破格提拔让其担任了光明县旭升化肥厂的厂长。
听到这个消息,齐永林心头第一个念头就是有人落井下石,齐永林倒也不避讳自己的想法,就道:“这不是落井下石吗?以前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反映那?”
钟毅则道:“永林啊,我们都是从特殊年代走过来的,父子反目、夫妻成仇的事看得还少吗?重要的是要经得起查。水至清则无鱼,我钟毅也不是包拯,只要不是原则问题,能够积极主动认识错误改正的,我看我们可以包容。”
听钟毅这样说,齐永林觉得陈东富应该问题不大了,毕竟陈东富只是贪图享乐。而孙茂丰毕竟和自己只是工作上走得近,私生活上自己和孙茂丰掺和不多,既然自己收了别人的钱,那就自求多福了。齐永林试探着问道:“书记,在陈东富同志的处理上,您是什么意见?”
不知不觉中,一向强硬的齐永林在对钟毅的称呼上有了微妙的变化,从以前的钟毅同志、钟毅书记到今天的书记。以小见大,称呼上的变化也是齐永林心态上的一种变化。从十分抗拒到接受现实再到今天的认清形势。
钟毅倒也干脆,说道:“永林啊,东富同志的事情,现在还没有查清楚啊。只有查清楚之后,我们再研究处理的事情。”
齐永林诧异地道:“不就是按摩吗?事情很单纯啊。书记,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充分考虑东富同志主要是为了陪领导,出发点还是好的嘛”。
钟毅并不着急表态,又拿起暖水壶,给齐永林的杯子里添了水。落座之后才道:老周给我做了汇报,说现在东富同志的事情那现在正在深入调查,可能牵扯到财政宾馆和地区医院的一些人啊。陈东富同志作为行署秘书长,位置关键、身份特殊,现在调查组掌握的情况来看,陈东富几乎每天都要接受异性按摩服务,如果不查清楚,这既是对组织的不负责,也是对东富同志不负责嘛。
齐永林心中也是疑惑,几乎每天?陈东富每天都在自己的身边,有时候下班都已经接近了十一点,他哪里来的时间和精力接受按摩那,看来自己对陈东富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入啊。
虽然同处地委大院的七楼,但钟毅和齐永林难得有这样的心态推心置腹的坦诚交流,俩人一直聊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了第一次的促膝长谈。
邓牧为连续找了两次钟书记,向建民就道:邓专员,要不这样,等齐专员出来,我主动给你电话,到时候您在过去。
邓牧为看了看手中的材料,就道:小向啊,你和亚男现在都是干文秘工作,难道回去一趟,等到什么时候回去,就给晓阳打个电话,让晓阳给你安排好。
向建民起身道:“领导,如果我回去一定给阳姐汇报”。
秘书是干部队伍里十分特殊的一个群体,他们在领导身边鞍前马后、任劳任怨,照顾领导起居,协调领导工作,只要是成为领导秘书,命运也就和领导绑在了一起,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但即使这样,想成为领导秘书的人也是趋之若鹜,因为在官场体制的规则中,干部升迁的过程中,领导认可是最大的因素,而秘书也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向建民由工业园区的办公室主任,安平乡的副乡长,在晓阳的推荐之下,鲤鱼跃龙门成为钟毅的秘书,成为秘书圈里面最让人羡慕的角色,自然也就让向建民和邓牧为之间的关系有着亲近之感。
向建民心中也暗暗感慨,大学毕业之后,想破了天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成为钟毅的秘书。如今自己回到了村里,别说村里的干部,就是秀水乡的乡长和书记都要家里来坐一坐。
邓牧为喝着茶,两人说着闲话,钟毅办公室的门也就开了。
齐永林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无意间扭头看了一眼向建民的办公室,看到邓牧为也在,竟然主动走了过来,十分自然地说道:“邓专员啊,刚刚钟书记安排,明天有个省城的企业家考察团要来地区考察,主要是以我们地区籍贯的代表为主,也有一些他们的朋友,我要陪同,但我可能陪不了全程,明天有没有时间,咱们一起陪一下”。
邓牧为道:“明天是计划回县里,既然地区有时间,我今天下午赶回去,明天再赶过来”。
齐永林笑了笑,就道:“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啊,牧为专员,能者多劳,两边跑,还是辛苦你了”。
说了这么一番话,齐永林转身也就回了办公室。在地委大院里,自从周鸿基走后,齐永林还没有主动对谁笑过,今天这个态度,让一向稳重的邓牧为都觉得有些意外。而走廊里,齐永林看着几个普通的干部,也是主动点了点头,示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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